嫌犯馬上流了一嘴口水,怪不得嗅到肉香味兒了,原來這小捕頭藏著好吃的!他本來已餓得前胸貼後背,聞到這肉包子味道心肝都發顫,見趙禾三兩口已經吃掉一個,感覺應該不會加料,便接過來囫圇吃掉。
他咂了咂嘴,露出滿足的神態。
趙禾一臉認真地回憶著過去,感嘆道:“我師父大概是想到如果我行走江湖,也會走你這條路,所以嚴令我不可踏入岐途。他老人家對我是真的好,我一個孤兒,當時才五歲,眨眼間十幾年了。”
嫌犯目光慢慢變得遙遠,“我也不知道會走到這一步,原來……只是跟著大哥管飯吃,有肉吃……我鄉下還有一個老母親,對了,能不能請你……算了,我們非親非故。”
趙禾笑道:“你自己回去看不好嗎?回去以後好好侍奉老母親,別再殘害無辜。”
嫌犯搖頭苦笑:“身不由己啊,回不去了,我知道今年得交待在這裡。”
趙禾嗤笑,刮他一記冷眼:“殺人填命,你也是罪有應得。”
嫌犯長長嘆了口氣,“誰知道呢,還以為有盼頭。”
趙禾微微皺眉:“對了,你有沒有想過,你母親一直在等你回去?我每兩年都會抽空回去看我師父,他總是罵我別死在外面,魂歸故里嘛,可是我父親是哪兒人,從來沒人告訴我。”
嫌犯看向趙禾,仔細地觀察這個人,他的目光很真誠,也有無奈,還有哀傷,絲毫作不得假,特別是那種氣度,讓人信服。
他重重嘆了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處吧。
“你不是來嚴刑逼供的嗎?”他沒有被趙禾帶偏,畢竟周圍充斥著血腥味,時刻提醒著他。
可內心某道防線正在瓦解,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趙禾奇怪地瞟他一眼:“你覺得逼供有用嗎?先前不是已經給鞭子抽死了一個?一點都不抗揍,我懷疑你們藏在山上飯都沒管飽。再說了,把你肉一片一片割下來,你會招供嗎?”
嫌犯哈哈大笑,拍了拍趙禾肩膀:“老弟你可真懂我,我絕對不會出賣兄弟。”
趙禾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我已經準備好給上司責罰的了。對了,你有參與肢解那幾個孩子和姑娘嗎?有個女子死得特別慘,仵作說她已有身孕,一屍兩命。”
嫌犯神態瞬間黯淡下來,“他們……他們的犧牲都是值得的,為了首領的大業獻出……”
“你還真信這鬼話?”趙禾不可思議地注視著他。
嫌犯的臉瞬間漲紅,好像找不到話反駁,抿緊了唇。
趙禾繼續追問:“他有什麼大業必須要以肢解孩童和弱女子來完成?有個供他淫樂的姑娘,他玩完後把人一刀一刀割死,這事你知道不?”
“老哥你倒是給老弟說說,哪個神仙佛祖救世主這樣殘害無辜的?”
“他們老母親都哭瞎眼了!”
嫌犯給趙禾逼問得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顫危危地辯解:“你胡說!那些人都是因為中邪了,邪魔附體,首領才會用這種方法幫他們驅邪,惡魔才能遠離人間,犧牲他們一人換一方安寧!”
趙禾恍然大悟,原來京城真的並非此團伙作案的第一地點,他們還在其它地方作案,只是非常隱秘,下面的人壓住沒有上報。這趟他去金陵時曾聽那邊的老人說起年前幾樁詭異的懸案,想來竟與這宗碎屍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均隱晦地暗示上位者不仁,招邪魔作惡,所以他們是在“替天行道”。
再與京城現今調查到的資料來看,若非顏清插手,恐怕能引出更加可怖的驚天大案,背後的大魚會慢慢浮上水面。
只是代價太大,他也難以接受。
“顏清應該也是被邪魔附體,才會委身你們首領換取安寧吧。”趙禾狀似不經意地提起顏清。
嫌犯驚愕地反問:“你說什麼?那個天仙似的姑娘?”
趙禾想了想,頗是費勁地描述顏清的相貌,“顏清,見過嗎?”
“見過。首領在她去連溪寺時就想帶她走了,她是聖女轉世,若與首領結合便能產下福佑萬民的聖子。”
“聖子?那麼厲害,怪不得她臣服你們首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