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所言,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因為他是太后的侄子,楚盛安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跟他為敵!
他身體平復後,一連嗤笑幾聲以示輕蔑。
許佑軒終於看不過眼,走到許佑精身邊靠近他小聲道:“許佑精,說你沒長腦你還不信?”
許佑精立刻啐了口血水。
“你知道夏螢嗎?”許佑軒還是抬出了夏螢,京城年輕一輩最忌憚的人物。
許佑精又是一個寒顫,前兩年碰到這廝產生了點誤會,他的護衛二話不說把自己扔河裡,絲毫人情道理也不講,是個狠人。往後只要聽說夏螢在附近,他一定繞路走。
這是一種個人對另一個人呈現壓制的力量的畏懼。
“楚盛安現時在朝中的影響比他還要重,明白我意思?”許佑軒感覺自己說話已經很露骨了。像二皇子那樣比較單純的人,早已頓悟顏清之言,還需要他多費唇舌?
他指的實際上是對皇帝的影響。皇帝為了拉攏、穩定他的忠心,莫說一個許佑精,甚至整個許氏都能拱手送上。只有帝皇手裡有絕對的皇牌,他才能號令八方,絲毫不懼臣下有二心。像王皇后一脈,也不是沒試探過皇帝的底氣,五年前曾提出立儲一事,愣是把王老丞相治下告老還鄉。王皇后的親兄長經過了三年的蟄伏,才重新爬回右丞一職,直接參與到國策中去。
那年,楚盛安第一次進京,還是個白臉無須看上去非常憨厚的小少年,卻已暗中剷除了一支非常兇悍的疑是王老丞相養的私兵。
許佑精在他的引導下,終於想明白了什麼,“世子點醒了我啊,我等到楚盛安厭棄她再報仇也行,哈哈哈,唔……晦氣。”痛死人了。
“廢物!”許佑軒一腳將他踹飛,“你們兩個立刻將他壓到莊子關禁閉,若有誰違抗我的命令放他出來,立刻族中除名。”
許佑軒真的動怒了。
他以為沒曾想過顏清竟然如此通透,傳聞盡會誤人。一個小女子能明白的道理,再三提示,這貨居然聽不懂!氣煞人。
許佑精罵罵咧咧,其中一個護衛直接拿棉布堵住他的嘴,痛得他掉眼淚。
須臾給拖走了,扔到馬車帶走。
他的下人噤若寒蟬,哪敢吱氣。
鋪子終於恢復安寧。
顏清再次感謝許佑軒,“世子爺大義滅親,顏清不勝感激。”
許佑軒擺擺手,帶著誠懇道:“是我許氏失禮了。”
可以看出,無論是基於楚盛安的關係還是顏清本身,他都想留下一個好印象。
顏清更從今日種種看出夏螢為何要她在許佑軒面前露臉,估摸著夏螢是想透過她來摸許佑軒的底子。記憶中,許佑軒在京城貴族圈子中,僅僅是作為太后侄孫,平承伯府繼承人而已,個人並沒出眾的文才或能力。
可她明白,他絕對是一個有城府的聰明人。
“世子爺言重,”顏清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若非世子爺是非分明,為人公斷,我只怕已經去蹲大獄了。”
今日也是碰到許佑精,若是別的權門弟子下人用懷柔策略來買鋪子,她不得不賣。
因為既然別人能指名道姓找她談買賣,自然從府衙那處知曉了楚盛安的安排。
許佑軒冷肅的神色這才有所鬆動,笑道:“顏姑娘真是折煞我也。你英勇制敵之事京城誰人不知?我又豈敢陷你於牢籠之中?”
他一直小心迴避著與顏清對視,發現她看著自己時又忍不住對上,好像和其它大家閨秀沒有區別,美目流盼端莊大氣,卻是又有股子一時之間難以言表的獨特之處。
大概需要回府細想。
“顏姑娘太過清減,注意飲食,我先告辭。”許佑軒並沒戀棧。
顏清著小草送他出去。
許佑精一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不過若然有他逃出莊子的那一天,恐怕即是生死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