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鬥雞,明日好吧?”
鬥雞並非真的鬥雞,而是要監視陳野的一舉一動。
康寧揮揮手:“隨你。”
程春起身朝他作揖,然後離開,但被叫住。
“坐下。”康寧雖然非常討厭夏螢,但不能否認他確實能力卓絕,“昨晚夏世子到我那去了。”
程春一聽,連忙挺胸收腹,緊張地問:“您與世子爺有交情?”以前沒聽說過。
康寧左思右想,感覺還是別說昨晚的事較好,“我給你小子指條明路,他現在鎮國公府中,你若想在他手底下辦事得儘快去,否則他若返回西北,恐怕你得追過去。山水迢迢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說不準。”
程春去年就說過想去西北投奔夏螢,他沒同意。
“不急,我先去捉只蟋蟀耍,再會。”程春自夏螢回京後每時每刻都想去國公府毛遂自薦,可每次都膽怯,現下恩公有事情指著他來辦,得辦好了再去。
康寧擺擺手,目送他離開,把酒壺湊到鼻端一聞,可真消魂。
片刻後,有數名官差氣勢洶洶湧入客棧。
“掌櫃的,有好幾個人報官,說在你這投宿後財物無故丟失,現在我們懷疑你開黑店,勒令你即刻停業,馬上叫你們東家過來,到府衙接受調查!”
接著領頭的官差一掌拍在康寧所坐的桌子上,“還有你,康寧!有人報官,告你庸醫害人,另有五人告你無故出手傷人,都跟我們回衙門去!”
掌櫃不禁瞠目結舌,“官爺,小店無辜啊,小店從來都是……”
“啪”,掌櫃吃了一巴掌。
為首的官差非常暴躁:“給我閉嘴,整天給我整這些麻煩事,現在什麼時勢啊?想發橫財也要看時勢好吧?”
掌櫃連忙扶好被打歪的方巾,安撫大堂被官差驅趕的食客,“各位客官對不起了,今日小店請客,請慢走。”
為首的官差吩咐下去:“馬上清場,然後封店,直到府衙調查清楚允許你東家重新開業為止。”
掌櫃的無奈地嘆了口氣,“官爺,您有所不知,小的昨日之前一直以為東家就是住在城西的張爺,您也認得張爺對吧。誰知道張爺今早突然來說東家其實是……”
為首的官差沒好氣地說:“別廢話,管他是誰,馬上叫到府衙來!”
掌櫃的突然怔住,爾後臉色詭異地朝官爺打眼色:後面,你後面。自己那腰則越彎越低,幾乎貼到地上去了。
為首的官差又伸手兜頭拍掌櫃一下,“快去清客,擠什麼眉弄眼。”
他忽然覺得周圍好像有點不對勁,不僅變得靜悄悄,而且好像有點寒意,七月天還能有寒意?真是見鬼了!
“這破店真不乾淨,大家動作快……”他轉身催促手下辦事時,突然看到一個人。
這人立在門口,像泰山一般擋住了所有日光,大堂內因此變得昏沉。他此刻臉無表情,淡淡的眼神落在為首的官差臉上,如刀裁的薄唇還沒說話,為首的官差只覺如墮冰窖,心驚膽顫得差點跪下。
“世子爺,小人高良參見世子爺。”高良心裡叫苦不已,夏世子明明什麼也沒說,他就慫成這樣,真是丟人。
夏螢點點頭,走到裡面,聞到昨晚自己喝的那壺女兒紅的味道,走過去坐下,位置恰好是康寧先前坐的對面,“我正是蓬萊客棧的東家,聽說京兆府近來很忙,我建議私下解決,有勞高捕頭把告狀的苦主請來。”
高良如晴天霹靂,臉如死灰,囁嚅道:“原來是世子爺的庶務,小人馬上回去處理,這種小事萬不敢叨擾世子爺。”
他腳底抹油,不等夏螢示下連忙示意手下帶上康寧離開,彷彿再慢一步就萬劫不復似的。
夏螢睨著他們,沉聲道:“我允許你們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