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寧連忙道:“成。謝夏副將。”
高良連忙給守在門口的手下打眼色,二人立刻將康寧攔下。
夏松又驚又怒,這不分明下他面子嗎?打狗也得看主人啊,雖然他不是狗,“哎呀,敬你一聲爺,你還真把自己當爺了不成?”
高良慌忙賠罪:“職責所在,還望您見諒。”
康寧氣道:“呸你個大頭鬼,分明是有人想害我,你不去辦案卻在這為難良民,是何居心?”
高良冷笑道:“就目前的證據來說,康大夫先是將一名求診的病患手掌骨折斷,又將上門找你要說法的幾人打暈,分明用心歹毒……”
“這位官爺,其實誰用心歹毒您心中有數。”一聲軟儂的嗓音越過人群飄了過來。
夏螢偏頭望去,少女坐在輪椅上,由一個相貌醜陋的丫鬟推著到了門口,略嫌蒼白的臉色卻無法減損她的美麗,倒添了幾分纖纖弱質,極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偏生那淡粉色的菱唇稍微抿起,洩露主人倔強的脾性。恐怕是別人伸出援手,也是自討沒趣。
高良愕然地看著顏清,他自是認得她,昨日她進大獄時他就在不遠處看著,心裡還道可惜這紅顏馬上變白骨,誰想別人手段不凡很快脫了困。
“人人皆言虛有其表的美人兒,實際上深不可測。”這話是李京兆說的,也不知道是誇,還是提醒他們要注意。
“顏大小姐。”高良拱手施禮,避開她逼人豔光。
顏清自康寧去蓬萊客棧後,一直很留神,因為程春的線索太重要了,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大意。一刻鐘前,派去打聽的月桂回來說蓬萊客棧和義兄雙雙出事。她立刻整理儀容趕過來,發現夏螢竟然捲入其中,只好先在一旁觀察情況。按他們之間的對話,高良極可能被安康郡主,或與錦陽公主有干係的人收買了。
有人到官府告蓬萊客棧和義兄自然是真的,但所謂的苦主是求個公道還是受人唆使,目前言之尚早,最好的解決辦法肯定是到公堂去對質。
顏清沒指望夏螢能在維護自己客棧名聲時,順帶幫康寧,因為他沒這責任。可高良一再抵毀義兄,是她不能容忍的事。
“高捕頭,你作為衙差豈能因為有人到府衙狀告我義兄,就口口聲聲抵毀他的聲譽?你只是個負責緝拿嫌犯的衙差,是非對錯自有司戶論斷。望你莫要因為一己喜惡,妄斷他人!”
高良給她說得臉紅耳赤,可他還要狡辯:“若無其事,苦主怎敢到府衙告狀,顏大小姐眼中的好人,可能是別人眼中的惡人,也請你看清身邊每一個人!”
顏清比了一個請的手勢,“那我們現在就到府衙去吧。”
此事牽扯到夏螢的產業,對方即使想使陰招也會有所顧忌,贏面還是非常高。
顏清如此硬氣,高良反而不淡定了,可眼下沒有他退縮的餘地。
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衛秋翎剛剛來到。
“顏大小姐請。”高良又吩咐手下:“壓掌櫃和康寧走!”
小草準備推動輪椅時,裡面突然傳出敲擊瓷器“鏘的”一聲脆響,無端震懾人心,喧鬧的人群很快安靜下來。
顏清望去裡面,夏螢巋然不動,但在她正想移開視線的瞬間,聞他說道:“我不喜歡別人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立刻派人叫李磊來見我。”
高良暗暗心驚,夏世子這是想做什麼?直接喚府尹老爺過來?
“世子爺,範司戶定會秉公處置,請您放心。府尹老爺現在忙得不可開交,為這種小事影響他查案恐怕不太好吧?”
夏螢理也不理他,斟下第四杯酒,“衛公子好久不見,進來喝一杯?”
顏清很是驚奇,衛秋翎來了?她凝神一聞,當即聞到左下方有一種昂貴的龍涎香傳來,偏頭望去,只見衛秋翎就站在那兒,看著自己。
“衛公子有禮。”顏清不閃不避向他彎身行禮。
衛秋翎清冷的目光自她臉上移到她雙腿,不鹹不淡地問:“瘸了?”
顏清笑道:“沒有,只是受了傷需要養幾日。”
“去把李磊叫來。”衛秋翎吩咐左右,接著朝客棧大門走去,沒人敢擋他,順利進了門,又對顏清道:“顏姑娘一道進來吧,上回的棋局還沒下還呢。”
“敢不從命。”顏清再不想和夏螢同處一堂,也不能拋下康寧,有她在多少能防著別人算計他。
小草蹲下對顏清道:“主子,婢子現在單獨抬不動輪椅,讓店小二幫忙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