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讓詩兒畫雲,難為她沉得住氣坐那兒一畫畫一個下午。
所謂一物降一物便是這樣了吧。
董慧言舒了口氣,若是顏清死活不願意離開三進院,她還真是頭疼,那兒味道臭死了,前頭也有味,總算淡些。
來到正堂,董慧言直接在主位坐下,待顏清也落座,她嚴肅地說:“你別整那什麼還得喝七日的藥方子,直接把解藥交出來!”
顏清也想一顆藥能解決問題,然而沒有。
她用藥時是逼不得已,同時預估兄長能開出解藥配方,才敢讓小草強行喂安康郡主服下,若然安康郡主有個三長兩短,她也無法交待。
“那藥是我買來以備不時之需的,當時你母親非要害我性命,不得已才用來保命。”顏清先解釋了為何會用毒,接著道:“賣藥的人沒給我解藥,我義兄一時半會能給出的方子就是連服七日,不會落下其它毛病。”
董慧言盯著她恨聲道:“你好大的膽子,是不是給水鬼糊了腦子?你知道我母親是郡主嗎?她爹是懷王你可懂?”
顏清無奈地說:“合著郡主平白無故害我性命,我該感恩戴德然後從容赴死?”她露出一抹諷笑,又帶著善意道:“君要臣死才不得不死,望董二小姐慎言。”
“你!”董慧言霍然站起,她當然知道顏清在暗示什麼,“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我撕了你的嘴,別以為每次都有狗男人挺身而出保你。”
顏清無辜地說:“二小姐可別信口雌黃,誰曾保過我?即使有,也絕非狗男人,而是真英雄。”
“你這賤蹄子!”董慧言可聽出明明白白的言外之音了,他們是真英雄,她們是真小人?“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嗎?”她今日敢來,正是有備而來,非要治治顏清不可。
“真個對不住,我不喝酒。”顏清燦然一笑。
年香凝小聲嘀咕:“長得可真是好看,跟在寺裡看的又不同,像四季十二月各有不同氣節一般。”
“什麼?”董慧言沒聽清楚,瞪著年香凝。
年香凝連忙擺手:“沒事。我是說,呃,言姐兒,就是那個清姐兒,”她有點畏懼董慧言,覺得還是顏清好相與些,看著顏清道:“你別跟言姐兒抬槓了。”
顏清點點頭,沒說什麼。
緊張的氣氛給年香凝這一插嘴,有所緩和。
董慧言坐下甩袖道:“我且信你一次,可你得馬上披荊請罪,去跟我母親道歉,否則鬧到我外祖父跟前,怕你顏府擔待不起!可別忘了,你父親到金陵查案,至今還沒有眉目,哼,明顯尸位素餐。”
顏清看著董慧言,笑而不語。
終於要拿顏家和顏父威脅她了?
可這有用嗎?
她巴不得有人給她除掉那窩腐蛆,“若二小姐看他們不順眼,大可動手,別跟我客氣,畢竟和我關係不大。至於我父親,他是否瀆職,自有朝廷公斷。”
董慧言再次被顏清噎得說不出話來,合著巴不得她把顏府掀翻了?
對呢,顏清現在可是一窮二白,全靠人施捨湊合過日子,差點要露宿街頭。
“想都別想。”董慧言啐了一口。
顏清微笑著,接下來保持沉默,且讓董慧言說吧,說夠才能閉嘴,畢竟她母親吃了大虧。
董慧言這回登門一是想要一顆搞定的解藥,二是想教訓顏清別讓張狂,可才剛開始已經感到力不從心,這是為何?
“槿兒。”她朝年香凝使了個眼色。
年香凝只好硬著頭皮道:“那個清姐兒,你房間那麼臭是上的藥臭嗎?你雙足現如何了?”
董慧言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說的什麼話來著?是讓她關心顏清來的?笨嘴拙舌。
苗掬月去了蔣馨月家玩耍,錦陽又不能隨時出宮,其它人又看不順眼,只好拖著年香凝作伴。
況且母親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事還沒外揚,年香凝膽小怕事自是不敢洩露出去。
年香凝苦笑了一下,咂摸一會又道:“我尋思這味道,好像很特別,香味該是能持久不散……”說不下去了,她怕顏清說送她兩顆……打了個寒顫。
顏清心裡讚道:果然是出身醫藥世家的女子,說出了要點。
他們現在都覺得這味道臭,難聞,古怪,等成品出來後方知何為暗香盈袖,彌久不散。
“是挺特別的,一種混和香料,草木、花都有。”顏清可以把用到的材料說與任何人知道,但製作過程和手法不會外洩,否則將來怎麼自立門戶掙銀子。
董慧言焦躁不安,尋思著自己可不能被顏清壓下去了,又想到婚事,沒一件順心的,氣不打一處來,拿起茶盅要砸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