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會有太大水花,他不過是想藉此瞭解皇帝到底比較傾向哪位皇子,還有顏清在他心裡的位置。
顏清本人大概並不知道錦陽令她落水差點送命一事,其實皇帝一清二楚,她死了就算了,不會因此追究錦陽的責任,也不會冷落錦陽,可她活過來並漸漸在京城捲起風雨。皇帝豈能聽而不聞。
不僅年少有為的人夜思玉人,帝皇亦然。
美麗的物事總是教人心動,而她就像世所罕見的蒙塵寶物,一旦拂去塵埃,絕色生輝。
這正是夏螢利用她的原因。
顏清身為女子,身邊又有精通各種樂器的高手,特別是她師父的琴、笛更是出神入化,她很想學,然而為了保證十指絕無誤差的殺人技,只能放棄。
略有遺憾,今生也不能學。
“不會。”
夏螢有些意外,還以為她暗地裡偷學了至少一種樂器,隨意問道:“那會什麼?”
顏清想了想,“下棋。”
夏螢不想傷神,“白天再下。”
顏清微訝:“你白天還要來找我?”不太好吧。
夏螢被她逗笑,“我來找你是正中下懷吧?”讓外頭的人以為她有所依靠,不敢妄動,起碼皇帝老兒暫時不會動她。
這算是他對美好留一點慈悲。
顏清只是搖搖頭,告訴他自己根本不想和他有來往?準傷了他自尊,而且也打自己臉,這不三更半夜求他幫忙救人來了。
“還會什麼?”夏螢很久沒放鬆過,從西北迴來,白日行軍,夜裡查勘沿途可有隱藏四大家族不可告人的秘密。回到京城,又全是棘手的事。
顏清很苦惱,真的沒什麼才藝,不像那些才女琴棋書詩畫樣樣精通。
她嘴巴因苦惱微微抿起,略為往上輕嘟,自小到大的一個標誌性習慣。
夏螢正垂眸看著她的足部。
“唱曲。”除此這外,顏清真的沒拿得出手的才藝了。繪畫還要起身走路,算了吧。
夏螢看到旁邊有張軟榻,鋪了薄毯,拿起來放到旁邊然後躺在上面,雙手墊在腦後,翹起二郎腿,頗是愜意。
“唱。”
顏清討厭他這種命令式的態度,興許他習慣發司號令,可她沒習慣被人隨意支使。
“只唱一段,完事我要睡覺了。”
現在差不多寅時一刻吧。
夏螢不置可否。
顏清思索了一會,挑了一首耳熟能詳的詞,用北派的較雄渾的唱腔道:“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她的嗓音使然,又不會假音,如此悲壯憂思的詞曲唱來,有種纏綿難斷的疼痛在漫延。蒼涼的邊塞,艱苦的行軍生活在歌聲中一點一滴道來,如在眼前。
歌聲繞梁,久未停歇。
夏螢側身面向左邊,背對著顏清:“睡吧。”
他竟然賴著不走?
顏清服了,什麼人。
“夏世子,我並不是那麼隨便的……”
“咻,咻,咻!”一根透骨釘從外面處射來。
顏清聽到聲音時,透骨釘已經洞穿窗欞,刺穿簾子朝她擊來,她只能盡最大努力去躲,只是希望渺茫。
殺手在外面等待結果,誰知有幽靈似的身形無聲無息閃現至他們身後,輕而易舉把他們制服,扔到顏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