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那麼晚沒喊她起來,應該是義兄已經安排好了人手,希望他說的那個人能管用。
小草已經出了明間,聽到顏清的聲音慌忙轉身挑簾入內,“主子。”
顏清挑起帷幕,兩人二目相對,一時竟然無話。
“這就能起來蹦躂了?昨晚跟個死人一樣。”顏清陰陰沉沉的臉終是拔雲見月,露出了笑容。
小草很不爭氣地哭了,快步來到床前給她行大禮,顏清攔都攔不住,受了她一個響頭。
“你這人呀,還是個病號呢。去搬個圓墩來坐著說話,否則給我出去。”顏清故作生氣。
小草連忙搬了圓墩坐在床畔,“主子,您瘦了很多。”
才一句話,又心酸得掉眼淚。
顏清轉身從枕頭旁邊拿起一條手絹遞給她,這人表面再硬朗內裡還是個姑娘家,一樣是水做的。
“收拾好情緒再來說話,眼下有很多大事等著你幫我處置,老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希望她能振作。
小草立刻深呼吸,麻利抹乾淚痕,“主子,婢子以後都會警醒,除了您對誰都會留個心眼,絕對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
她說的是被楊氏哄騙綁走一事。
顏清捉起她新長許多老繭的左手,語重心長地說:“不急,慢慢來。那件事沒有是非對錯之分,楊氏那樣做也是因為她的立場和我們不同而已。”
沒下黑手取小草性命,足夠讓楊氏避過一劫。
小草點頭道:“主子放心,婢子曉得你意思,大太太還有用處,婢子不會記恨她的。”
顏清仔細地回想近日所生這事,簡單把來龍去脈告知小草,並無隱瞞,接下來的計劃也與小草說了。她的到來確實助益良多。
小草聽得心頭火起,又不敢發作,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主子,幸好您神機妙算。”
對於顏清驚水醒來後所掌握的所有技藝,她全盤接受沒有絲毫懷疑之心,並且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主子,您給婢子也配些毒藥,遇上危險實行不行,婢子毒死個王八蛋。”小草現在覺得毒藥比拳頭都管用。
“傻丫頭,沒解藥的,一不小心自己吸到身體裡去,可會跟著毒發身亡。”顏清白她一眼,哪裡這麼容易的事。
“那婢子放到他們喝的水裡,吃的飯裡!”小草笑咪咪地瞅著顏清。
顏清戳她腦殼,嗔道:“不長腦子,若是他們沒喝,給無辜的人喝去了如何是好?”
小草瞠大眼,拍拍自己腦袋:“對呢,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太可惜了,不然那麼好用的毒藥,來一個死人個呢。”
看來還是得好好研習武藝,才能在面對危難時多一些活下來的機會。
顏清瞧她這模樣不由心軟,笑道:“我不認了康大夫做義兄嘛,他醫術非常了得,等我查完這宗案子之後,琢磨一下請他幫我配些解藥給你。”
小草眉開眼笑,“敢情好。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查案?”她自幼在鄉間長大,懂很多野外生存的技巧,到外面去追查歹徒的行蹤不成問題。
顏清看著她嚴肅地說:“查案是我的事,你這段時間老實養好身體,以後就指著你保護我,可不能落下病根。”
用毒藥自保只是萬不得已的手段。
“除非生死關頭,否則不要洩露我曉用毒的秘密可明白了?”
小草連忙保證絕對保密,她又怎會可能背叛主子?死也不會說,但不能和主子爭辯。
“主子,我們以後真的要自己做營生,不回顏府嗎?”若是真的自立門戶不回去,以後遇見顏家那幾個不要臉的東西,可就不客氣了。
顏清先前沒說這事,既然她問起也馬上交底:“顏府實際上是我母親的產業,我母親在那兒生下我,撫長我,將來必定要回去的,可要等時機成熟。大概我父親從金陵辦案歸來時,要回去一趟。”
小草聽後心中有數,“婢子曉得了。那主子現在要起來嗎?餓不餓?”
一問起這事,小草可難過得眼眶又紅了,“主子,婢子給梁婆子說了,熬精肉沫粥給您吃,還做了蛋黃包子和你最喜歡的黑芝麻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