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睜,聽說你拿了青歌賽冠軍,然後簽約了深市的一家唱片公司,自己出唱片了?”舅舅問道。
李睜點頭。
舅媽緊跟著問道:“我聽說那些歌星演出一場至少幾萬塊,你就算是剛入行,幾千塊有的吧?”
舅媽是個勢利眼,李睜不怎麼感冒,含糊應道:“你說的那是歌星,我只是一個新人,別說幾千,到現在一次演出的機會都沒有。”
舅媽一聽,頓時沒了興致,磕著瓜子道:“唉,是這樣的,賺大錢的就那些個大明星,我聽說好多群眾演員,連三餐溫飽都成問題,叫我說啊,李睜,你還是應該上大學,上次高考缺了三分,明年復考準能考上。”
李睜應付了一聲,就問起了外婆,他不想話題圍繞著他。
外公喝著茶道:“你外婆在後頭餵豬。”
“我去看看。”
“別去了,髒。”
“沒事。”
豬圈隔開兩邊,一邊躺著一頭老母豬,身邊五六隻小豬仔,另一邊是四隻成年豬。
外公外婆沒有退休工資,每年的收入靠幾畝穀子,一小片棗樹,另外就是養的這些豬。
外婆見到李睜,佈滿老人斑的臉上笑成了菊花,李睜對外婆的感情要比外公深,理由很簡單,外公包庇孫子,外婆更疼愛他這個外孫。
“外婆,我來幫你。”李睜要搭把手,外婆死活不讓,李睜也沒勉強,腦子裡想到了一首歌《餵豬》,就對著那頭老母豬唱道:“餵豬你怎麼在打呼,呼嚕嚕呼嚕嚕你夢見了什麼,這肥頭大耳朵,屁股還圓溜溜,只要能慢慢走走累了就睡了...”
外婆聽著聽著,笑得更歡了。
外婆忙活完,婆孫兩出了豬圈,李睜掏出一千塊:“外婆,我工作了,還領了第一份工資,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孝敬你和外公的。”
一千塊對李睜來說真的不多,正如他說的,就是一點心意,外公外婆節節省慣了,給再多也是存起來。
“外婆,你慢點,我先進去了。”不給外婆拒絕的機會,李睜抖抖膀子,大步流星地進屋。
吃過午飯,長輩們在堂裡聊天,李冉和小表妹在屋裡看電視,李睜想著在村裡逛一圈,前腳出門,後腳沈冠昌跟了出來。
“鬼鬼祟祟的,怎麼,是想偷襲我報那一拳之仇,還是又幹了什麼破事想我給你擦屁股?”李睜回頭看著他,今天一上午,沈冠昌特別老實,飯桌上,長輩們不管說什麼,他一句嘴都沒插,與他喜歡裝逼自吹的風格嚴重不符。
反常必有妖!
沈冠昌撇撇嘴:“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李睜,你別老用有色眼鏡看我行不行?”
李睜不置可否。
沈冠昌憋了會兒,嘆氣道:“我向你道歉行了吧,上次那一拳是我活該,我一個大男人不該對女孩子動手,更何況還是我表妹,我長教訓了。”
李睜嗯一聲:“你的道歉我替冉丫頭受了,然後呢,有什麼事兒?”
沈冠昌搓搓手:“那個,你去深市有一個多月了吧,覺得那邊這樣?”
“什麼怎麼樣?”
“收入水平。”
“南市平均收入一千出頭,那邊不到兩千,高出百分之五十左右,幹嘛,你想去打工?”
“有這個想法...走,我邊走邊說。”
李睜和沈冠昌的關係還行,要不然也不會又替他出頭又替他擦屁股,那晚一拳為李冉討回了公道,眼下沈冠昌又當面道歉,李睜沒那麼小心眼,過節算是翻篇了。
一路上,沈冠昌把他的情況和想法具體說了說,其實也沒什麼,他現在是技校最後一年,從下個月開始就會進廠實習,可沈冠昌不想去,想要出去闖一闖,國內一線城市裡,深市離南市最近,被他視作首選。
李睜實話實說:“別聽風就是雨,什麼深市遍地是黃金,那純粹扯淡,只能說機會肯定要比南市多。”
說罷,又道:“年輕人有闖勁是好的,不過你首先要說服你爸媽,他們就你一個寶貝兒子,不像我,家裡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