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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漢交代後便回了府,餘微微還在等他。
只是他心裡有事時刻在思考著,臉色也較平常更冷肅些。
餘微微看見沈星漢這副神色便知是煩擾的事情,她走過去,微彎嘴角笑道:“王爺,你回來了。”
沈星漢一抬眸,便是一怔。
餘微微今日穿著桃粉色的紗裙,髮髻綰的簡約大方,只幾點翠色點綴,襯得面板十分白皙,眼神靈動,
此刻那雙靈動的眼眸滿眼都是他。
餘微微走近些,低柔的女聲緩緩問道:“此次情況如何?朝臣們可有阻撓?其實,完全可以讓我父親……”
沈星漢輕輕搖了搖頭。
“別擔心,這事岳父不方便出面。”
沈星漢的目光低垂下來,靜靜地看著餘微微的清澈的眸。
“我總覺得這事不會那麼輕易結束。”
他和餘微微說了假傳聖旨的事,氣氛一時靜默。
餘微微蹙眉:“假傳聖旨?這也太……”
“太著急了些。”沈星漢補上她未曾說完的後半句話。
餘微微點頭,她皺著眉想了片刻。“我怎麼覺得,這假裝聖旨太莽撞了一些,和賀成志一貫謹慎的性格不太相符啊。”
沈星漢面上是同樣的深沉。
他慣常走一步看三步,這次對賀成志出手正是抓住了賀成志和梁同關係出現缺口的良機。
他緩緩道:“賀成志是個很謹慎,也很聰明的人,在父皇的寢宮殿內,他一直堅持自己是冤枉的,樣子做的是十分真實。”
“若我們對他沒有懷疑,也會被騙過。”
餘微微咬唇:“可他如今已經被關進去了,應該沒有那麼牢固的關係再把他帶出來吧。那賬本查證之後,足夠他定罪了。”
沈星漢眸中劃過深思:“我原先也是這麼思量,但就怕有人不給我們查明的時間。”
他話音一落,餘微微立即想起了那假傳聖旨強行喝止查抄的事情。但她又轉念一想,問道:“這次賀成志和梁同的事情,賀成志應該是堅定不移地認為是梁同陷害他吧?
沈星漢點頭:“這事毫無缺漏,即便賀成志懷疑賬冊是否是梁同主動上交,但這賬冊確實是梁同所寫。那麼,梁同口不對心,面上和平心裡防備,故意洩露賬本的事就很有可能被賀成志認定為事實。”
餘微微點頭:“這怕是最好的離間計了吧!他們現在都在天牢裡,有了裂痕,就難交流了。”
沈星漢垂眸走到桌案前, 執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靜看碗內茶葉浮沉。
“微微,不是那麼簡單的。”
沈星漢執起那杯茶,緩緩道:“就像這茶水浮沉,有上升也有下降,但這杯茶還是同一杯。”
他對上餘微微隱隱疑惑的眸光,說道:“賀成志做了這麼多年內閣的官都沒被人拉下來,他後面的關係網之間繁雜的牽扯是很重要的一環。而賀成志手裡也有足夠把別人拉下馬的證據。這些,梁同一定沒有接觸到。不然他不會在那賬冊的最後一頁寫下那行小字,不會為自己留這麼有把柄的後路。”
餘微微腦海中劃過亮光,她脫口而出:“那賀成志他現在落難了, 所有與他有聯絡的都會瘋狂救他。是不是?”
“他們一定害怕他在走投無路之時將知道的都供出來!”
沈星漢臉色凝重地點頭。“天牢之中誰都無法安插人手,被關押在那,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暫時是安全的。”
餘微微立即反應過來。“你是說,會有人不選擇保而是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