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也是微微笑了笑,但隨即便是意識到了不對勁來,然後她便是面色一變,問道:“你的老公是穆雲寒,就是剛才進來胡說八道的那位?”
“姜念阿姨,穆雲寒是我老公沒錯,但他有沒有胡說八道,這個可就不好說了。”林子涵也沒有再做什麼隱瞞,直接便是開門見山道。
姜念臉色再次一變,直接是開口說道:“子涵丫頭,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姜念阿姨,我老公又不是個笨蛋,您剛才拼命地否認自己的身份,可結果不是徹底地暴露了您的身份嗎?”林子涵這話當然是試探性的,但看著姜念臉上的反應,便足以證明一切了。
“你這丫頭,怎麼也學壞了,我都說了,你們認錯人了,為什麼我非得是穆以泉的女兒?那個拋妻棄女的男人,有什麼資格當我的父親?”姜念這句話說出來,身份直接是顯露無疑了。
林子涵也是微微搖了搖頭,直言道:“姜念阿姨啊,我和雲寒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您也不需要動氣,可否聽我說幾句呢?”
“行,那你說吧,我倒要看看,你這丫頭準備跟我說些什麼。”姜念是看著林子涵長大的,自然是不可能像轟穆雲寒那樣,將林子涵給直接趕出院子去,所以也只能是當回軟根子了。
林子涵也是鬆了一口氣,在聽到姜唸的口頭送下來以後,她也是直截了當地說道:“其實雲寒找您,是為了完成他對四爺爺的承諾,我想他應該跟您說過了,他的四爺爺就是穆以泉。”
“其實,我不知道您和四爺爺發生了什麼,但根據我瞭解到的情況,當年四爺爺參加了戰爭,沿路挨個村子的打探你們的下落,後來為了救雲寒爺爺的命,差點是丟了自己的性命。”
“但是,就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四爺爺他也是煎熬地活著,他每天只能在床上乾等著,別人來喂他吃藥、或者是吃飯,所以他找你們的事情,也是就這麼被擱置了下來。”
“不過,他每天都忍受著劇烈的疼痛,但還是沒有放棄生存下去的信念,就是為了能夠有一天找到你們,只是很可惜的是,他並沒有等到這個日子的來臨。”
林子涵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也是讓得姜唸的面色一變,她原以為穆以泉還活著,但卻沒有來找她們母女,而自己的母親,又因為艱苦地一個人帶著自己而死。
所以,哪怕是在她的母親臨終前,讓她去找穆以泉,她也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然後自己孤苦伶仃的在社會上流浪,每天打著好幾份短工,放才能夠活到今天。
可是現在,根據林子涵的訴說,她才發現是自己誤會了穆以泉,甚至那個她一直恨的男人,每天都是在疼痛中度過,而一想到這裡,她便是有些面色微疼了起來。
“他現在怎麼樣了?”
姜念面色一變再變,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去世了,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林子涵並沒有任何的隱瞞,直接是開口說道。
姜念聞聽此言,瞬間是身影一晃,差點是沒有穩住自己的身體,但好在林子涵眼疾手快,及時的扶助了她,方才是沒有讓她直接摔倒。
“他怎麼死的?”
姜念語氣有些急促,連忙是開口問了一句。
林子涵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這就是雲寒一直在找你們的原因了,其實四爺爺的死,和雲寒有著很大的關係,或者說因為救雲寒,四爺爺他才去世的,所以這是雲寒心中的一個痛。”
“這話怎麼說?”
姜念有些不解,直接是開口問道。
林子涵也是沒有任何的隱瞞,詳細地解釋了起來,“雲寒小的時候,不小心被毒蛇給咬了,當時救治在即,可是缺了一味藥材,當時這藥材起碼得需要一夜的時間,才能夠運到上京。”
“可雲寒根本就堅持不了那麼久的時間,但很巧的是,這味缺失的藥材,正好是四爺爺藥材裡面的一味,這藥材很是珍貴,需要每天從外地空運過來,所以那天晚上只有那一味。”
“四爺爺他主動讓給了雲寒,畢竟與雲寒相比的話,他不吃一天的藥,最多就是疼一晚上,可對於雲寒來說,就是生命的問題了。”
“這一味藥,救了一個人,但卻也害死了一個人,四爺爺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鐵骨漢子了,他常年吃藥的身體,又怎麼忍受得了一宿的疼痛,最後因為那晚的折磨,四爺爺本來能多活幾年的。”
“可結果……”
說到這裡的時候,林子涵已經是直接泣不成聲了,畢竟若是沒有穆以泉的相讓,估計穆雲寒早就已經少年早逝了,所以縱使她沒有見過穆以泉這個四爺爺,卻依舊是對他心生敬畏。
而姜念,在聽到自己親生父親的故事以後,也是忍不住流出了悲傷的眼淚,這個早已經被她給埋在心底裡的父親,卻是帶給了她新的認知。
想到自己曾經那麼憎恨他,姜念便是忍不住有些悔恨了起來,她那臨終前的母親說過的話,此刻也都是變得歷歷在目了起來。
果然,和自家的母親相比,自己還是不夠了解那個男人,這單方面的恨意積攢了這麼多年,她不禁是苦笑了一聲,喃喃自語道:
“母親,是我錯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