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著青幹樹林間的石階拾級而上,心底在琢磨著這石塔裡等著她自己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兇險。
但等她到得山頂,卻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裡看起來並不是龍潭虎穴。
石塔陰森森的尖頂直刺向夜空,石塔前面的空地上,坐著一尊面目猙獰的石像。
南宮翎繞著石塔轉了好幾圈,仔細檢視,卻發現這座巨大的石塔竟然沒有門。
南宮翎順著塔尖望了望,漫天星斗和一輪殘月分外的璀璨、靜謐。
夜風吹過山林和草叢,發出嗚嗚的尖利聲響。
這一陣一陣的聲響總又被三兩聲蟲鳴或者貓頭鷹的戾叫碾碎,彷彿是石子扔進了水中,嗚嗚的尖利聲響成了擴散的波紋。
約莫等了一個時辰,石塔前才終於出現一道清瘦身影,是一個女子,一襲白衣,她的出現給晚風帶來一陣幽香,陰森之氣被驅散不少。
女子戴著面紗。
月光的清輝冷冷清清地照著。
女子一襲白衣仿若山間一瓣梨花。
白衣女子朝著南宮翎盈盈地走來,走到南宮翎跟前問道:“七葉雪蓮呢?”
南宮翎道:“我要先見到我哥。”
原來南宮翎要救的人,是南宮無恨!看來,南宮無恨雖然離開了夕照城,但也不過就是除了狼群又入虎口......
白衣女子道:“其實我也知道,你並沒有拿到七葉雪蓮,但我很好奇的是,既然沒拿到七葉雪蓮,你為什麼還要來?你以為,沒有七葉雪蓮,救得了南宮無恨?”
南宮翎又一次逼問道:“我哥到底在哪裡?”
白衣女子道:“南宮姑娘,你又何必如此心急?我能把無恨公子怎麼樣?再怎麼說,我也跟他都是同命鴛鴦嘛。”
這話讓南宮翎聽著噁心。
她心底的怒意,不得不強行按耐住,發作不得。
南宮無恨在白衣女子手中,縱是她身懷絕技,但也不得不受制於人。
白衣女子接著道:“南宮姑娘可知寒山為何要出家?”
南宮翎冷眼瞧著白衣女子,不明白她何以扯這些不相關的事情,也不答話。
白衣女子又道:“南宮姑娘可知這座石塔何以沒有門?”
這石塔沒有門,南宮翎早已知曉。
但寺廟怎麼會沒有門呢?
沒有門的寺廟怎麼還能夠叫做寺廟?
這個南宮翎很好奇。
白衣女子又道:“南宮姑娘可知這尊石像是誰?”
這尊猙獰的石像是誰,南宮翎又怎麼會知道?
莫說是她,就是杭州城裡住著的人,也可怕每一個知道的。
白衣女子問的這些問題確實很奇怪。
白衣女子嘆息道:“本來我想,就算你沒有拿到七葉雪蓮,只要這三個問題你能夠答得出其中的一個,我就放了南宮無恨,可惜呀可惜......”
她的神情和語氣像是真的得很替南宮翎覺得可惜和遺憾。
南宮翎道:“你要怎樣才肯放人?”
白衣女子淡淡地道:“我不是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嗎?問題不是我要怎樣才肯放人,而是你到底肯為你一心想要救的人做什麼。”
南宮翎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到底想要怎樣,難道你還不知道?”白衣女子慢條斯理地道,“我要七葉雪蓮,你拿不到,我要櫻花劫的秘籍,你又不給,我問你的問題,你也一個都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