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翼興呆了一呆。
大哥話裡的意思實在太多了!
周家,尚書府那邊,難道已經開始站隊了?
大哥是覺得周家的選擇不妥,所以才要跟著世子爺?
可是世子爺難道已經有了要追隨的人?還是雲國公府那邊有了什麼打算?
這樣也不對啊!
世子爺不是跟國公爺不合的嗎?難道這對父子雖然私底下積怨頗深,但是政見上卻是一致的?
這怎麼可能呢!
周翼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了,你暫時還不適合知道太多。總之你要相信大哥,我是絕對不會置家人於不顧的,也不會讓爹孃,弟弟,妹妹們出事。世子那邊,也是一樣的。”
周翼興相信周翼虎,卻不相信雲霆霄。
他總覺得雲霆霄對周家的善意來得有些莫名其妙!總覺得他那個人是對周家有企圖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或許他就是想利用大哥也不一定。
周翼虎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世子爺的事情,現在還不好說出來,而且牽扯太大,一個不慎,就容易出事。他只好伸手來敲了一下週翼興的頭,告誡道:“莫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信不過別人,難道也信不過我?”
周翼興連忙表態,“我自然是信得過大哥的。”他們兄弟從小一起長大,沒有人比周翼興更能明白周翼虎想要保護家人的決心!
“那就好!”周翼虎一副不願再多說的模樣,只道:“你以後也會留在京中,京中的形式如何,你日後就明白了。還是那句話,謹言慎行總不會錯。”
周翼興點了點頭,以聲道:“是。”他對自己兄長的話,還是很信服的。
周翼虎盯了他半晌,又道:“興子,改天咱們去瞧瞧文兒吧!他在書院苦讀,當真是一日當百日用。”
周翼興連忙點頭,“知道了。”他也念著弟弟呢,可是怕打擾他讀書,不敢冒然去。
哥倆又說了一會兒話,周翼虎就讓周翼興帶著耿亭先走了。
他一個人在抱竹廳裡呆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慢慢悠悠的下了樓,又在一樓大堂裡坐了一會兒,方才起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周翼興的心情一直很沉重。
一是得知陸歌去宮中做了太監,他憂心娟子的反應,不知如何開口。要知道娟子可是託過他的,希望他走南闖北做生意的時候,替她打聽一下哥哥的下落。周翼興當時覺得這是情理當中的事情,便應了,不成想陸哥去宮中做了太監!難怪之前他讓商隊的人打聽,卻什麼都沒打聽出來。
二是家裡的事。
認祖一事,勢在必行。可是尚書府那邊,如龍潭虎穴一樣!不僅如此,聽大哥的意思,好像周家已經開始與皇子們接觸了,不知道他們想為誰效力?將來又會把整個周家拖到一場怎樣的風波之中。
恩科過後,老三必定是要入仕的。
周翼興對自己那個三弟,有莫名的信心!就算他不能中狀元,肯定也是在三甲之列。
三弟還小,就算中了狀元又如何?若是周家出了事,只怕不但不能保周家一二,反而還會成了那些有心人第一個要剷除的物件。
五月的汴京,午後陽光正暖,把周翼興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可是周翼興卻覺得,他身上,心裡,無一處不冷,無一處不發寒。
先生說過,他不適合走仕途,不是因為資質如何,而是因為他跟大哥和三弟比起來,少了一份周翼虎的沉穩和決斷,少了一份周翼文的波瀾不驚。
周翼興慢慢的在街上走著,卻沒有了四處閒逛的心情。耿亭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失落,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耿亭暗自猜測,是不是談得不太順利啊!可是耿亭觀察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太像。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任何交談,很快就回到了甜水巷的那個小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