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急得頭髮都白了,可是你二哥呢!心裡就像缺根筋似的!根本就不接我的話茬。”林氏嘆了一聲,“這事兒我也問過你祖母的意思,按著你祖母的說法,咱們家的孩子,都是主意正的,與其逆著他的意思幫他相看,還不如再等兩年。過兩年要是他再這樣,就直接訂一門親事。我想著你祖母的話總不會有錯,就同意了。”
周佳瑤就笑著道:“娘,您就帶好小六就成了,這些事,祖母都有計較呢!我瞧著她老人家的身體還不錯,說不定啊,等到小六成親的時候,這事兒還是讓祖母張羅呢!”
林氏就道:“要是真能那樣,就好了。”這家裡的大小事情,都是宋氏在掌舵,自己雖然說也處理一些事情,但畢竟是娶了媳婦的人,該讓的還得讓。
況且林氏真心覺得,自己不適合管家,要不是這會兒範英娘有了身孕,她肯定就撒手不管了。
這話,就像說不完似的,直到後來天色都暗了下來,林氏才總算撒開了閨女。
夫妻二人留在周府用了晚飯,便坐車回了雲國公府。
馬車從側門進了府,周佳瑤直接去了錦暉院,而云霆霄則是到前面去了。
雲鵬正在書房裡跟他的清客門談事,聽人說嫡子回來了,臉上也沒露出多少情緒來。
幾個常年跟著他的清客都起身告辭。
雲鵬就揮了揮手,將眾人打發了。
緊接著簾子一挑,雲霆霄便走了進來。
雲鵬擺起了父親的款,一言不發。
雲霆霄早就習慣了他這樣,故而絲毫沒有覺得難堪。他行禮後方才道:“父親昨夜何故那麼晚才睡,以至於今天早上來給父親請安,都沒有見到人!”
“混賬東西,你這是跟誰說話呢!”雲鵬老臉已經紅了起來。
昨天是大年初一,他在外待到了寅時才回來,確實有些過分了。但是男人嘛,癮頭一上來,根本就顧不得那麼多。
況且,這麼多年了,馮氏也不怎麼管著他,甚至默默的縱容了他的花?心,所以雲鵬也無所顧忌,他認為只要不讓馮氏的面子過不去,就可以了。
雲霆霄只道:“兒子不敢置喙父親的事,只是,烏衣衚衕裡的那個寡婦,卻時不是什麼好人,請父親三思。”
雲鵬聽完了這句話,整個人差點從椅子裡跳起來!
這個混小子,他是怎麼知道烏衣衚衕的?
雲鵬惱羞成怒,指著雲霆霄罵道:“好啊,你這個逆子,居然敢調查老子的事!”
雲鵬自詡雲家是老牌勳貴,實際上誰也否認不了雲家就是一個靠著戰爭起家的軍戶之家。雲鵬骨子裡,還是粗俗無比的軍戶的後代。
雲霆霄冷著臉道:“兒子並不想過問您的事,只是如今朝堂之上並不太平,父親雖然並沒有什麼實職,可畢竟您在朝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此事被御史臺的人知道了,父親可知道後果如何?”
雲鵬冷哼一聲,面不改色的道:“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傢伙,說什麼文死諫!今天參這個,明天參那個,好像別人家吃飯,放屁的事兒都礙著他們了似的。”
這話說得,夠粗俗。
雲霆霄深吸了一口氣,道:“事情若鬧不開也就算了,若是鬧開了,只怕不能善了,若是御史臺那些人參您一本,指責您有違禮法,定您一個父子同~淫之罪,又該如何?”
“你說得什麼胡話,哪裡來得什麼父子……”雲鵬說到這裡,突然說不下去了。
他對這個嫡子,既無情,也無義!相反十分疼愛自己的兩個庶出,雖算不得呵護備至,但也是百般疼愛二人。
雲霆雷只喜歡已婚婦人的毛病,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有點不敢想象,烏衣衚衕的那個寡婦,居然跟自己的二兒子也有什麼首尾!
雲霆霄只道:“人,已經處理掉了,只希望父親不要怪兒子自作主張就好。”這麼明顯的一個局,他居然分辨不清,還當那裡是什麼好去處,真是夠噁心的了。
雲鵬還能說什麼。
兒子給老子擦屁股,他心裡能樂意嗎?
雖然雲霆霄這麼做是對的,可是在雲鵬心裡,他無異又辦了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
雲霆霄看著雲鵬冷冷的目光,心中頓時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