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看似是要在嘉賞秦澤,但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在換個方式,打聽他的來歷。
老先生心裡自然早就說辭,當下也是衝著頡利說道:“我這學生乃是庫律兒密林之人,只不過今年他們寨子遭了災,所以才準備賣身為奴。最後被素衣姑娘發現他的才智,得了這釀酒一法,才將他收入了商會之中。只是劣徒語言上還是有些不通,所以就由我這個作為師傅的,替他謝過了可汗了。”
“庫律兒密林?”頡利可汗雙眼一眯,那裡靠近靈州。能從那裡走出來的,本身就值得懷疑。
他將目光轉向了一邊的撲護律俟斤,他可是一直守在庫律兒密林,所以應該最清楚。
“可汗,此子的確是庫律兒密林中柳木寨一人,當初還見過幾面。”撲護律也是如實地點頭回答。
寧殺錯不放過這個道理頡利可汗自然懂得,所以雖然秦澤現在是大公的弟子,而且還救過素衣。但還是讓頡利內心有種深深的忌憚,當下也是下定決心等到宴會結束後,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徹查一番秦澤。
如果能夠確定他就是那人,最好還能將他們一網打盡。若是不是,那也直接隨便找一個理由,殺了即可!
對於他來說,殺秦澤和承擔滅國風險上,根本就不用選擇。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表面上頡利可汗還是點點頭,一臉欣慰地說道:“如此才識的確該賞,既然是大公的學生,就讓他跟著大公一起留在這裡,協助素衣打理商會吧。”
這句話看起來是給了秦澤一個擺脫奴隸身份的權力,但其實卻是將他給禁錮在了這裡。
秦澤雖然聽不懂他們,但是看到頡利一雙眼睛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打量,也是猜出了個大概。
一邊的祭司這個時候,卻是又俯下身子在頡利耳邊低語了兩句。讓頡利原本已經移開的目光又看向了秦澤,隨後就眯著眼睛端詳了片刻說道:“我這位祭司聽說柳壯士來自於突厥人密林,所以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不知道大公可方便?”
老先生自然是不會有絲毫地猶豫,這個時候哪怕是真的要暴露了,他也不能先露出馬腳,所以也是點點頭對著秦澤說道:“祭司想要問你一些事情,可一定要好生回答。”
秦澤裝出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衝著老先生點點頭,隨後站了起來,看向了祭司。
看起來祭司不過是一個四五十來歲的中年人,身上穿著大紅的長袍,加上頭上的頭髮也是披散著,所以秦澤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眼睛。
這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秦澤瞬間就做出了判斷,當下也是微微握緊拳頭,讓自己好集中注意力。
事實上從祭司走入宴會,到現在指名道姓要詰問秦澤,一邊的唐儉都聽得清清楚楚。他懂得突厥語,自然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而且看秦澤明顯一臉迷糊的神情,心也是不由地提了起來。
頡利身邊的這個祭司,唐儉可是早有耳聞。甚至在他聽到的資訊中,這名祭司儼然已經成了一位會妖法之人。聽說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沒有辦法撒謊,現在看來……
祭司要問自己問題,可是他聽得懂漢語?
這個疑問在秦澤腦海裡還沒有停留一息,就瞬間得到了答案。
“你叫柳澤?”雖然聽起來不是太純正,但一字一句卻是極其的清晰。
“是。”秦澤點點頭,乾脆地回答道。
“傳言是假的?”秦澤的這個回答,也是讓一邊的唐儉眉毛一挑。他現在可是十分確定秦澤的身份,所以聽到秦澤這乾脆的回答,也是一愣。
不禁他在發愣,連發問的祭司也是突然愣住。剛剛還信誓旦旦,現在……
好在頡利可汗他們聽不懂漢語,否則是話估計祭司還會更加的尷尬。
秦澤的這個回答讓祭司很不滿意,所以他又向前走了一步,手裡的鈴鐺又是發出了一聲清脆。
“嗯~”
秦澤也是感到腦袋又有些發暈,連忙就是又對著舌尖一咬,這才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聽說你是來自於柳木寨,可曾有假?”祭司又是問了一句。
“小子柳澤,正是柳木寨中一員。今年柳木寨受了災,我等沒有辦法才來了草原之上。”
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