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利用王道仁提供的河圖,給他建造了一個模型。上面同樣會放上沙子,然後模擬大水衝過的樣子。
秦澤帶著唐儉過來的時候,王道仁就渾身是泥的在河床模型旁邊思索。唐儉也是一眼就看到了這東西,當下也是忘了自己的目的,反而是湊在一邊看了一起。
王道仁哪裡知道身邊來人了,他這會正在仔細觀察先前挖上來的沙礫。這裡的沙礫形狀非常圓滑,而且顆粒也非常的小,這就意味著這裡的水速非常的快。
可是再看這裡的河道,卻是十分寬闊,水面上放的河漂子也移動的並不快。這麼說也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河底肯定有暗流。
想到這裡王道仁也是一拍巴掌,隨後就衝下了河床,然後拿起了幾個銅墜漂子,給扔了進去。
因為下面墜有銅墜,所以漂子很快就沉了下去。王道仁見漂子沉下去,也是連忙在這一端的絲線上,給纏了一個羊水泡。
因為銅墜是帶著漂子沉在水下,所以這樣測量的也是水下的流速。這一鬆手,果然就見水面上的羊水泡也是飛快地向著下流跑去,而看到這一幕,王道仁也是舒了一口氣。
秦澤和唐儉就站在河岸上看著王道仁的動作,都是一臉的入迷。
唐儉入迷是因為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測量方法,雖說東西看上去簡陋無比,卻勝在有用。
而秦澤之所以看得入迷,則是因為他發現王道仁已經開始有意地記錄羊水泡流動的時間,顯然他已經開始意識到這樣可以算出水流確切的速度。
王道仁來來回回扔了數次,每一次都會在木板上畫上長短不一的橫線。他不會寫字,自然也不會算學,他只能用橫線的長短來記錄羊水泡流過的時間。
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王道仁也是高興地去找盧縣令,準備告訴他這裡的淤泥不能清理的太深。
這一回頭就瞥見了秦澤和唐儉站在河提上,當下也是拿著木板就跑了上來。
“侯爺,某又找到了一處暗河。”王道仁雖說已經有二十五六,但這臉上露出的笑容卻是真真實實的。
秦澤見一邊的唐儉不說話,也是笑著點點頭,然後伸手拿過了他手裡的木板,結果卻是根本不認識。
王道仁這會兒也是站在一邊,得意地解釋道:“某每次都會以同樣的速度在木板上劃橫線,而這些橫線的長短也就代表河流的速度。”
雖說這個辦法笨了一些,但不得不說這對於王道仁來說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只不過這樣終究還是不夠準確,想到這裡秦澤也是笑道:“以後我在教你一門算學,再給你做一沙漏,也就不用再用這種辦法了。”
“侯爺要教小子算學?”王道仁也是一愣,這種天大的好事,可是他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秦澤點點頭道:“認字什麼的只能慢慢來,倒是這簡單的算學對你最有用。”
秦澤這話才說完,王道仁頓時就眼眶一紅,對著秦澤就是狠狠一禮。秦澤自然沒有阻攔,點點頭也就讓他自己去忙了。
唐儉一直在一旁看著,直到王道仁走遠,才突然蹦出一句道:“怕這才是你讓某隨你前來的目的吧?”
秦澤聳聳肩,看著跑遠的王道仁也是笑道:“沒辦法,此人當真天賦不凡。若是沒人引薦,怕是一身才智就要浪費,這可讓某於心不忍。”
和唐儉說話,秦澤也不用太遮遮掩掩。都是聰明人,很多東西其心裡都清楚。
唐儉聽了秦澤的話,又看了看河床模型才嘆了一口氣道:“雖說被侯爺算計心中有些不快,但若是因此得到如此人才,某也是心甘情願,只是侯爺就當真願意將此人交給某?”
“有何不願意?雖說小子與工部尚書交惡。但身為人臣自然要為陛下考慮,此等人才若是因為小子一己私慾而平白斷送,才是最痛心之事。水利一途功絕不在防堤,若是做的完善,同樣也能起到灌溉的作用。於此小子又有什麼不願?”
秦澤這話的確是發自肺腑,與崔家的恩怨不過是政治需要,只有這種利國利民的事,才是秦澤真正看重的。
聽了秦澤這話,唐儉也是忽然一笑,而後就對著秦澤施禮道:“某先前還以為侯爺對朝堂已然失望,準備抽身而退,如今看來卻是某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