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陳縣令已經是讓縣衙開始驅散人群,只不過還有一些稚口小兒們依舊是嬉笑著不肯離開。一個個圍著崔二爺就唱起不順口溜:“豬兒壯,豬兒肥,豬兒籠裡大人睡。”
童言無忌,這大家都懂得,可這會兒的崔二爺早就喪失了理智。見那些小兒們如此放肆,當下也不知是那根筋出了問題,指著那幾個幼童就衝著陳縣令嚷嚷道:“陳得眾給我把他們抓起來,我要撕爛他們的嘴。”
陳得眾自然就是陳縣令的名字,這個時候崔二爺已經喪失了理智,竟然就直呼起陳縣令的名字。
陳縣令自然不會去抓那些小孩,當下也是看著崔二爺冷冷說道:“崔大人你也是儒家之人,難道就忘了孔孟之道了嗎?”
他聲音中氣十足,立馬也是將崔二爺給喝醒,對方嘟囔著嘴卻是吐個不停。原來是先前一開口,吞進了一些豬糞,這會兒也是噁心的要命。
而另一邊衙役們也已經提來了幾大桶的井水,就衝著崔二爺潑了上去。
可憐的崔二爺只能是一邊吐,一邊被人用井水衝,哪裡還有先前的半分悠閒。
足足衝了幾十桶井水,眾人這才停住。沒辦法,街邊的井都已經打幹了,哪裡還有水來衝。可繞是如此崔二爺身上還是散發著難聞的味道,這是一種豬騷味和豬糞混合在一起的怪味。
一臉狼狽渾身溼漉漉的崔二爺這會兒才有了一絲力氣,抬起頭指著陳縣令就是破口大罵。這傢伙也是逮住誰就咬誰,非要讓陳縣令把秦澤給交出來,他要討一個公道。
秦澤又哪裡會慫他半分,聽到崔二爺在街道上大罵陳縣令,隨帶著還罵自己,也是二話不說拎著一把刀就衝了過來。
邊衝還邊大叫道:“保護崔大人,快保護崔大人!”
他這話音還沒有落下,人就已經衝到了崔二爺的面前,不過在靠近了一丈之後,又立馬一臉嫌棄地跳了出去。
秦澤的這個動作無疑深深刺痛了崔二爺的小心臟,撫著胸口半天才指著秦澤哆哆嗦嗦地說道:“你好大的膽子!”
“崔大人這話又是什麼意思?秦某可是哪裡頂撞了崔大人不是?”
秦澤提著刀漫不經心地甩了兩下,登時崔二爺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氣勢就一掃而空,不自覺地聲音就弱了三分說道:“先前可是你要闖入縣倉之中?又是你派人將崔某拐入這豬籠之中?”
秦澤向來就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天高皇帝遠的他怕個什麼。真要是論起嘴皮子,十個崔二爺也不是他的對手。當下也是裝出一臉無辜地說道:“崔大人此話怎講?先前秦某至這靈臺縣原本是想著來拿軍糧,可是卻聽說那倉守竟然不識好歹,想要霸佔這軍糧。這才派人圍起這縣倉,再說了我拿自己的東西也叫闖嗎?”
“你~”他這話一出崔二爺也是反應過來,這縣倉的軍糧本來就是秦澤他們的,對於他們來說還真沒有闖這一說。但轉念一想又是指著秦澤說道:“你難道就不知道崔某在裡面嗎?”
“崔大人這話怎講,秦某也是剛剛才知道崔大人被人挾持,也是擔憂崔大人安危,這才在附近全力搜救。只是秦某還是來晚了一步,竟然崔大人遭受如此劫難。”
說著這話秦澤還無比同情地看了一眼一邊的豬籠,他這不看不要緊,崔二爺登時就又想起了先前自己的慘狀。就又是一陣的嘔吐,只是他的腹中早就已經什麼都不剩,所以也只能是乾嘔。
“崔大人莫要如此,秦某也不是沒有收穫。倒是抓住了那亂臣賊子,這就將人帶上來聽從崔大人發落。”秦澤說著話就讓人把宋大給壓了上來,當然這自然是他本人。只不過已經被莽牛給封住了穴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崔二爺一看到宋大,整個人幾乎就要跳起來。他自然不知道那將他騙入豬籠的是無常假扮的宋大。還以為真的是出了奸細,當下也是二話不說直接抽出宋大腰間的佩劍,一劍就刺入了對方的心臟。
這一手端是狠辣刁鑽,那宋大臨死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一雙眼睛瞪著崔二爺,卻是兩行血淚流出。
那崔二爺見對方竟然這樣還瞪著自己,竟然又伸出腳死命地在對方的臉上踹了起來。
這一幕頓時就讓所有人眯起了眼睛,這個時候的崔二爺哪裡還是平日裡之乎者也的世家子弟,這毒辣的程度簡直就是屠夫一般。
秦澤也是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這麼狠,連自己的家僕都下得去手。當下也是搖搖頭替那宋大唏噓幾句,轉而又是衝著崔二爺說道:“崔大人還是莫要動怒,還是先行換身衣服吧?秦某倒是聽說這青艾可以清洗這豬糞,不如……”
“你……”他這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那邊的崔二爺打斷。他哪裡不知道秦澤的意思,卻又是看到了一邊的豬籠,登時一口氣沒有忍住,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整個人就這麼被秦澤給氣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