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被晾在一邊的秦澤,這會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也沒有想到王雨曦竟然會是這種態度,直接就把自己給無視了。
“二虎,剛是我看錯了?”秦澤有點不相信地衝二虎問道。
二虎撇撇嘴,看了看王雨曦的背影,這才有些不屑地回答道:“少爺你沒看錯,人家真的懶得理你。”
秦澤的這一副尷尬的樣子,也是讓一邊的崔陵看在眼裡,當下還在鬱悶的他,心情就變得大好。爽朗一笑,就大步流星地追了上來,卻是裝作先前秦澤的樣子,一臉浮誇的驚奇說道:“秦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好巧好巧。”
看著崔陵這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秦澤當時就表示理都不想理,裝作和王雨曦一樣沒看見的樣子。一甩頭就向王雨曦跟了上去。
“我……”
只留下身後的崔陵,看著秦澤的背影一陣的咬牙切齒。不過見秦澤追了上去,崔陵也是不甘落後,也是快步跟了上去。
可以說王雨曦現在莫名其妙地成為了兩個人爭奪的砝碼,徹底激起了兩個人之間的矛盾。
聚合樓一共有三層,第一層是尋常百姓吃飯的地方,也都是一張張長案,旁邊放上十幾張胡凳。一般也就是賣一些平常的吃食,那些過往的商人食客一般就在這裡吃飯。
二樓要雅緻一些,分割成了一個個雅間,是一些達官貴人或是讀書人尋求平靜的地方。
而至於上面的三層,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去的。聚合樓和風雅樓不一樣,聚合樓更多是偏愛一些讀書人。所以這第三層要想上去,就必須是有些文名的讀書人。
這也是聚合樓的一個特點,也是那些自詡風流才子們,為了標榜自己而有意為之。
這一次崔陵宴請王雨曦的地方就在三樓,雖然王雨曦在長安的詩名還不算響亮,但是仗著有崔陵帶路,也是能夠上三樓用膳。
只不過對於秦澤來說,就有點困難了。
聚合樓的掌櫃的,也是一個讀書人。聽說也是一個明書出身,只不過在官場不得意,索性一拍屁股,就辭官開了這家酒樓。
可千萬不要小瞧一個明書的稱號,但凡能夠考中明書的人,也都是有一定的實力。
在貞觀年間科舉考試的科目還沒有後世那麼死板,不是說只考什麼八股文之類的。
這個時候的科舉制度,是李二透過繼承並發展隋朝科舉制度得來的,為庶族參政開闢了新的途徑。和恩蔭、雜色入流並列為大唐三大選官方式。
而這科舉一門中就包括了秀才、進士、明經、明法、明書、明算六科。其中秀才自然不用說,能考中的都入了國子監。
而剩下的明法、明書、明算三科,考中者都是可以從事專門的工作。大多也就是在工部、刑部之類的做個小官。
像這聚合樓的掌櫃,就是貞觀元年考中的明書。也是被分配到戶部,做了一個支部員外郎,主要也就是統計朝廷的賦稅收入之類的。
他也是顯工作太枯燥,留下了一句:“翩鳥驚鴻雲中舞,游魚水中更得閒。”就這麼辭官告別了戶部,最後成為了這聚合樓的掌櫃。
除了這四科,剩下的還有明經和明法,這兩門可以說在貞觀年間最吃香,因為只要你們考中。就意味著你已經是一名候補官員,只需要等上面的人退休,你就可以頂上去了。
也正是因為這掌櫃的詩名遠播,所以漸漸的這酒樓也就成了讀書人的風雅之所。一來二去閒得無事,就頂下了這規矩,想要上三樓的要麼是長安的大才子,要麼就要能對上掌櫃的絕句。
以秦澤的詩名來說,不要說上三樓了,估計二樓都夠嗆。長安詩會上雖然一展崢嶸,但在長孫衝的強大光環下,秦澤就已經直接被湮滅了。
不過若是比起名聲來,秦澤倒不比長孫衝差。只不過他的名聲顯然不夠好,先是透過鼠妖的事情露了一把臉,再然後就是現在毛驢公子的稱號。
可以說大半個長安的百姓,都知道長安有個毛驢公子,硬是把驢說成馬。
只不過別的不說,就單說這名聲也不是好名聲呀。就更別提讓掌櫃的高看一眼,但凡一個讀書人,都清高地看不上秦澤。
所以秦澤要是想要上三樓,就必須要對出這對子。這聚合樓的屋頂欄杆上,懸掛著五副單對。
平日裡都是用上好的絲綢給捆綁起來,只有在用得上的時候,才把絲綢帶解開。
這種欲遮還羞的做法,其實和秦澤的飢餓營銷有些異曲同工之妙。你越是遮得厲害,人們就是想要去看。
而這到最後就變成了聚合樓的活招牌,尤其到了每年放榜的時間,一大批及第的讀書人就會湧入這裡。
秦澤踏進這聚合樓,也是抬眼一看,就看見了懸在上空的五副卷軸,青絲黃稠的絲帶將它們牢牢綁住。低垂著的絲帶,也是隨著威風不斷地搖擺。
“有點意思。”秦澤望著那屋頂的對子,輕聲低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