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一說到錦瑟夫人,池聘婷的膽氣竟然慢慢的升了起來,神態自然多了,在徐真君面前,她也不自稱女兒,而是以“我”來自稱。
徐真君注意到神態的改變,也注意到她自稱的改變,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道:
“你是不是覺得,現在你的翅膀硬了,可以不聽我的話,自立門戶了?”
他語氣很淡,但是裡面隱含著殺機,讓池聘婷心生寒意,似乎一個回答得不好,便會被他一掌拍死。
跟著徐真君這麼多年,她可是沒少見過他突然間出手擊殺門人弟子的事情。
徐真君只是露出一絲殺機,就讓她心生恐懼,想著向他求饒服軟。
可是這個時候,她心中又升起一個想法:“現在有了天機劍派做靠山,若還是服軟,以後一輩子都只能做他的玩物與傀儡,再沒個出頭之日。”
天可憐見,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個擺脫徐真君的機會,若現在放棄,這輩子都要沉淪了。
她咬了咬牙,把心一橫,心想除死無大事,未必徐真君就有那個膽殺了她。
她低著頭,道:“既然有了翅膀,總是要試著飛一飛的,說不定便能一飛沖天呢?就說那老鳥哺雛,大概也是盼著有一天那雛鳥翅膀能硬起來,能飛起來的吧?”
“你這麼急著想飛,真的就覺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嗎?你就不怕掉下來摔死?”
徐真君冷笑著說。
他的殺機越發的強烈了。
池聘婷心驚膽戰,仍然強撐著說道:“倘若真的摔死了,也只是我的命不好,怨不得人。”
徐真君沉默了很久,就那麼冷冷的看著她。
看起來,他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動手將她擊殺,可是他心中明白,他不敢。
這個女人確實隨手就可以殺了,可是他也會被天機劍派隨手給殺了,而他的家族中人,一個都跑不了。
建立鴻蒙劍派,是為了給族人一條退路,他不可能為了鴻蒙劍派將族人以及自己逼上絕路。
他甚至認為,殺了這個背叛自己的女人,不用等到天機劍派動手,白鶴宗掌門就會將他誅殺,以此來平息天機劍派之怒。
前些天,掌門便派過弟子來,委婉的提醒他,不要為了一個小小的鴻蒙劍派來惹惱天機劍派。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面前這個女人,翅膀真的已經長硬了,可以自由的飛翔了。
他希望能夠憑藉自己這些年在她心中積累下來的威懾力震懾住她,現在看來,還是不行。
錦瑟夫人記名弟子的身份,已經讓她膽氣粗壯了很多倍。
池聘婷起先是提心吊膽,只擔心觸怒了徐真君,便會被一掌拍為飛灰。她唯一能自我安慰的就是——我死了,你徐家滿門上下都得為我陪葬。
她等了很久,沒見徐真君向她下手,心中漸漸的有了底氣,知道徐真君沒有那個膽子。
她還是低著頭,但是開口說話了:“義父,叫我過來,請問還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