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遠低著頭用飯,餘光瞥見桌上的手帕。
難道她上街還順便給他買了手帕麼?
京中的男女以手帕玉佩之物作為定情的物件,向來不受寵愛的他,卻也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的。
“這手帕一定也花了不少錢吧,以後莫要為我破費了,恕我多言,妻主,你哪兒來的錢?”
“之前陸勤給的嘛。”
“不是,我是說,之前贖我的錢,那一百兩呢。”
沐雲遠知道自己不該問這麼多的,但他還是很怕會再和金瑰牽扯到什麼。
“我找朋友借的嘛,你放心,我很快會還上的。”
“妻主,對不起……”
他忽然放下碗筷,沉下聲來,眼瞧著眼眶裡有淚珠打轉,卿畫連忙走來安慰他。
“你莫擔心,有我在,一切都會好的。”
他點點頭,卻沒控制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滾落下來,卿畫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男子卻已靠到了她懷裡。
“是我連累了你,要不是因為我,你早就離開這裡了。”
“說什麼傻話!你是我夫君,我怎麼會丟下你不管呢,好了,別哭了。”她摸了摸男子柔順的長髮,心裡也柔軟起來。
沐雲遠總算是乖巧得止了淚。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這般溫柔。
他從小謹聽父言,便知世間女子若是付出極多去對一個男子,必定是要有所補償的。
他又慢慢將臉靠近了卿畫,眼波流轉,燈光下竟有幾分媚色,“那雲遠今晚,能不能伺候妻主,雲遠從未得到過妻主的垂憐,今晚,就讓雲遠……”
“停!”
卿畫將手掌撐開沐雲遠的額頭,乾咳幾聲道:“我今天,太,太累了,那個,我去另一個房間睡。”
開什麼玩笑啊,她和沐雲遠才認識多久,就做那種事,這實在是不能接受。
月黑風高,孤男寡女。
這要是換作現代的男人,面對這麼一個甜美嬌“妻”,還能言辭拒絕,對方會不會以為她那個不行?
卿畫,清醒,冷靜,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被卿畫這麼一推,沐雲遠的臉上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她方才臉色泛紅,捏著自己的臉的樣子,竟還有些可愛。
只是,他還在尚書府的時候,曾是風靡一時的京都第一美人,現在淪落至此,美貌於他而言,倒也沒了多餘作用。
面對旁人時,他總有自信和放不下的傲骨,可在她面前,他終究是低入塵埃,什麼也比不上的。
沐雲遠啊,你真是可憐……
卿畫將門關上,長呼了一口氣。
不對,她怎麼像做賊一樣?
不就是被一個男人給誘惑了麼?拜託誒,你是個女人啊,還好是在這窮鄉僻壤,這要換作京城,估計要被一大群女人給笑死了。
想想原主,那可是絕世大花痴,再看看你,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