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個個攔在文倉真一身前的男人、女人、老人,緩緩讓開了身形,防暴警察列隊走到了文倉真一身前,然後為他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文倉!”車門前沒了阻擋之後,芮容瘋狂的推開了車門,然後試圖想要抓住丈夫的胳膊,但卻被隔離在了數名全副武裝的警察之外。
文倉真一抬手擦了下額頭上的血漬之後,看著妻子微微一笑說道,“沒事的,芮容,有些事情做錯了,就要認的,好好養身體等我出來”,緊接著就在防暴警察的押送下轉身離開。
“警察,抓我吧,這事情是我和文倉真一一起做的,真的,連我一起也抓走吧。”芮容哭喊著抓住一名警察的手淚流滿面的說道。
聽到妻子的聲音之後,文倉真一駐足轉過身來,然後開口說道,“老婆,我這輩子,沒想過要活很久的,養我的人我已經送走了,剩下一個最大的心願就是和你一起有個孩子,然後把他養大。後面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所以你要好好的,不然我也沒有動力再活下去了······”
頓了頓之後文倉真一一邊流淚一邊對妻子說出了最後的囑咐,“好好生活,”
聽聞文倉真一的話後,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芮容頓時愣在原地——我們連醫院都還沒來得及去啊······
在一隊防暴警察的押送下,文倉真一滿面淚痕和乾枯的血跡交雜融合在了一起,竟然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路過李小姝的時候,文倉真一側頭看向了她,而帶著墨鏡的李小姝,也在此時摘下了墨鏡,向這個替哥哥背鍋的男人,致以敬意。
正當文倉真一準備跨入警車的時候,一名白髮老嫗突然衝了出來,跪倒在文倉真一面前,然後哭道,“老闆,那是我攢了半輩子給兒子買房子的錢,我求求你了,先給我吧,我兒子已經快要結婚了,我這個當媽的不能害他啊。”
文倉真一擦了把眼淚後扭頭對身旁的警察說道,“能給我一分鐘嗎?”
看著文倉真一誠懇的態度,和地上可憐巴巴的老嫗,警察想了想後,說道,“別做傻事。”
說罷便鬆開了文倉真一的手。
文倉真一從身上將錢包中的錢全部掏了出來,然後放在了老嫗身前的地上,緊接著便雙膝跪地,重重的在地上向著老嫗以及老嫗身後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老嫗見狀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也只能是繼續朝著文倉真一磕頭。
而文倉真一,也是沉默的一邊接著一邊磕頭。
天空不知道從哪裡來了幾隻烏鴉盤旋在眾人的頭頂,發出了極為聒噪的叫聲,而在這叫聲中,一個男人和一個老嫗相互拼了命的磕頭。
直到一旁的警察實在看不下去了將兩人攙扶起來後,文倉真一抬起滿臉血跡的面孔,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對不起·····”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巨響猛然響起,所有人一時間都條件反射的看向不遠處。
一名中年男人自高樓落下,身體摔成了極為扭曲的形狀,死狀恐怖而悽慘,悲涼而落寞。
尖叫聲中,文倉真一有些麻木的抬頭向男人落下的高處看去,只見公司的天台邊緣,搖搖晃晃站著的七八個絕望的身影。
緊接著,這些身影便融入了這蔚藍而明媚的天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