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點起一根菸續在嘴上,仰頭看著天上蔚藍的白雲和盤旋著的海鷗,自嘲的笑道,
“兄弟,說真的不怕你笑話,這次的事情對我來說是一次新生,我想好了從今往後踏踏實實的生活,然後攢錢,怎麼也要給心愛的姑娘不說豪華但是體面的婚禮吧。畢竟人這一輩子不出意外,遇到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估計也只有一次,你說是吧?”
安仔點了點頭,然後也點起一根菸說道,“那就恭喜你了······”
鍋底翻動開來,原本沉在底部的海鮮也陸陸續續的浮在了水面,小天一邊動筷子一邊說道,“到時候你小子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啊,這可是我們小時候說好了的!”
安仔一愣,隨即開口道,“我們什麼時候說好這茬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個呆逼,你忘了啊。小的時候咱們和一個女孩玩過家家,石頭剪刀布,最後我贏了,所以我當爸爸,那個時候你生氣,所以我們就說好了,誰真的先結婚的話,另一個就去給他當花童演兒子啊。”小天哈哈笑著說道。
被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一幕幕的浮現在了眼前,安仔笑了笑說道,“媽的,你信不信我立馬隨便找個女的結婚,讓你管我叫爸爸·······”
兩個自小長大情同手足的男人,一邊開著玩笑一邊吃著鮮美的食物,在酒杯的碰撞聲中,笑得酣暢淋漓。
不知道過了多久,沉重的夜色緩緩覆蓋了二人頭頂上的蒼穹。
安仔將杯中剩餘的酒一口喝完之後,停頓了幾秒鐘後,眼神迷離地緩緩開口說道,“小天,你有沒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用筷子夾起了一隻紅透了的蝦,小天一邊吹著一邊說道。
“我們這樣的人,一輩子好像都身不由已啊。”安仔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抿了一口之後,緩緩說道,“我們想的和我們面臨的事情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事情,就好像頭頂上的烏雲只會在我們的頭上一般。”
“你就是想太多了,我算是看透了,人想要的越多就越痛苦。”小天爽朗的一笑,然後回答道,
“就像李明和宗瑞一樣,你覺得他們快樂嗎?他們能有自己最知心的兄弟,一起坐在海邊喝酒吹牛逼嗎,不能吧!之前老想著怎麼樣才能出人頭地,怎麼樣才能榮華富貴,其實吧,我覺得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才能忍受生活啊,兄弟。”
小天笑了笑,繼續開口說道,“安仔,你比我大,我應該叫你一聲哥,但是弟弟有句真心話想跟你說。”
“你說。”安仔說道。
“總得要找到一個目標,一個人,她能成為你的心臟而你能成為她的盔甲,這樣活起來才有意思啊。”小天臉上帶著笑意緩緩說道。
沉默。
沉默。
沉默。
安仔抿了抿嘴之後,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小天,我對不起你。”
聽到安仔的話後,小天一臉愕然的說到,“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咱們兄弟倆,有誰對不······”
小天的話語還沒說完,安仔脖頸之上青筋暴起,猛然間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就砸在了小天的太陽穴上。
嘭的一聲酒瓶炸裂,伴隨著血光四濺,小天的頭顱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