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個要他說的話,這個實驗室都沒什麼存在的必要性。
反正他們裝置都是從國外買回來的,舊了落後了,直接換新的唄。
用個三五年,換一批,又能用三五年的。
而搞個實驗室呢?
那可是天天都要往裡頭砸錢的。
陸懷安雖然也很想留住陳翊之,畢竟他這人有能力,本事都是看得著的。
可是他到底是個商人,這實驗室一搞,又沒個底。
他有些遲疑。
“所以你是在思考,這樣投入是否值得。”
陸懷安嗯了一聲,點了支菸:“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
沒有急著回答,李佩霖也點了支菸。
如今的他,日子其實挺好過的了。
沒在熬著那份工資後,來了陸懷安這邊,他年底分紅就能抵過去幾年收入。
沒了煩心事,正經地工作,還能分出餘力去幫助更多的孩子。
“我以前,想的都是怎麼教孩子。”
大山裡頭的孩子們,太需要這樣一個機會。
他們需要學習更多的知識,看到更廣闊的世界,才有可能從那大山之中走出一條出路來。
因此,李佩霖從前一直都不肯離開。
“當時我覺得,以我微薄之力,總能救出來一個,兩個。”
可是後來,他發現,自己錯了。
以一人之力,終究是難以撼動整人山區的貧困。
“你看,我出來了,你伸手幫了他們。”
捐了一所學校,安排了新的老師們過去。
多出來的獎勵資金,不再讓山區老師像過去那麼清苦,那麼無力。
他們也能有嶄新的課桌,完整的粉筆。
如此一來,幫助到的學生更多。
不再僅限於他們那一片山區,其他地方也逐漸受益。
幫的,救的,又何止一個或幾個?
陸懷安聽得耳朵有些熱,咳了一聲:“這些其實……”
其實他也有私心的,當時他著實想要李佩霖過來幫他。
這樣一步一步的,到底是把他拉出來了。
李佩霖嗯了一聲,抬頭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在誇你。”
他頓了頓,搖頭失笑:“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過去,他太自我,太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