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後遺症不後遺症的,都不重要!
只要人活著,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見周樂誠好好地出來了,苗招娣也總算答應換了身衣裳。
只是她依然守在病閒前,寸步不離。
學校裡來了兩撥人,被救的學生和那個女孩子的家長也過來探望過了。
周邊人來來去去,周樂誠依然安靜地躺著。
苗招娣握著他的手,感覺他打點滴的這隻手特別涼。
她就把自己的手放到肚子上暖著,熱乎了就給他捂手。
如此輪換。
就連龔蘭看了,也說不出她沒感情的話:“既然都有情分,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周樂誠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周叔都已經到了。
“坐的早班車,一早就來了的。”周叔握著他的手,老淚縱橫:“孩子啊,你真是……”
幸好沒出什麼大事,要是真的……
可叫他怎麼活喲!
周樂誠感覺沒這麼嚴重,勉強笑了笑,還安撫了幾句。
想起什麼,他努力地扭過頭去,看向苗招娣:“小晴……”
苗招娣應了一聲,紅著眼睛走上前來,認真地看著他:“我在的。”
當著大家的面,她決定把一切攤開來說。
“之前,是我的錯,我太要強了……”
她不是不知道,很多人誤會了她,以為她想攀高枝,想甩掉周樂誠。
可是,她真的不是。
“我只是太害怕了。”苗招娣這是第一次,嘗試著剖析自己:“我以前跟你說過,我沒有被人愛過,所以我不懂什麼是愛,我也不敢接受你對我的付出。”
每一次,周樂誠為她付出,她都在害怕。
像是天平兩端,他放上去什麼,她都在計算,自己是否能還得了。
她跟別人不一樣,她沒有理所當然享受別人付出的自在感。
因為她的父母,親人,哪怕是給她買過一根針線,都是要仔細算個分明,哪怕是用挖地償還都得還了的。
“可是當你沉下去,我明白了。”她睜大眼睛,眼淚一顆顆滾了出來:“這些都不重要,我還不還得了不重要,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像周樂誠給她打電話分手時說的一樣:過往都將過去,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這種情緒,她從前不明白。
現在,她終於懂得。
“我太要強了,我總是覺得,你高高在上,以一副施捨的樣子對我伸出援手,我有多憎恨曾經,就有多不敢面對你。”
所以她想爭個前程,想要房子,想要努力爬上去,至少,能跟他並肩。
周樂誠瞪大眼睛,艱難地搖搖頭。
傻姑娘,感情,哪能算得這麼清楚明白的啊。
他張了張嘴,沙啞地道:“我,沒有……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