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觀戰的唐軍士兵一片驚呼,天下無敵的趙王竟然被羅士信刺傷了,簡直聞所未聞。
但受傷的李玄霸並沒有棄錘而逃,胳膊上的血反而激起了他狂野之性,雙馬交錯時,他大吼一聲,掄起鐵錘連環向羅士信頭頂砸去,力量比平時增加一倍,颳起一股刺耳的冷風。
‘嗚!’一聲風嘯,沉重的鐵錘已到頭頂,羅士信無法再躲,他也大喊一聲,雙手託天,舉鐵槍向外架去。
只聽‘當!當!’兩聲沉悶的巨響,兩錘實實在在地砸在他的槍桿上,羅士信兩膀痠麻,內臟翻騰,胸口悶到極點,儘管槍桿已被砸彎,但他卻支撐住了千斤兩錘。
兩馬錯過,羅士信以槍為棍,反手一棍,正抽在李玄霸後背上,‘啪!’一聲脆響,李玄霸的後心鏡被打碎,甲葉橫飛,李玄霸身子一歪,險些被抽下馬。
李玄霸骨頭幾乎被抽斷,渾身難受異常,他幾次吃過這種大虧,頓時野性發作,像野獸般狂吼一聲,催馬衝來,大錘再次猛烈地迎頭砸下.
羅士信鐵槍已彎,雙臂痠麻,無法使出精妙的槍法,只得再次硬接這一錘,又是一聲刺耳的巨響.....羅士信雖然支援住了。但他的戰馬卻無法承受這種連續巨震。
跟隨他多年的戰馬在管城下被射死,這一匹只是他的臨時坐騎,雖然也是良馬,但遠遠比不上原來戰馬強健。胯下戰馬前蹄一軟,竟在關鍵時刻跪了下來。
這時李玄霸的第二錘如狂風般砸來,羅士信身子已傾斜,躲無可躲,眼看這一錘要砸在他的腦袋上,所有人都驚得閉上了眼睛.....
羅士信已無可避免將被砸死,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支冷箭從側面射來,箭力強勁,直取李玄霸的脖頸。
李玄霸這一錘可以把羅士信砸死,但他的脖子也必定會被一箭射穿,李玄霸無奈,只得收回砸向羅士信的第二錘,錘一揮,‘當!’的一聲將冷箭磕飛。
在這機會來臨的一瞬間。羅士信抓住機會,扔掉鐵槍,甩蹬跳下馬。跌跌撞撞向前奔跑幾步,忽然,他喉頭一甜,一口血噴出,就在這時,一匹矯健的紅馬從斜刺裡衝來。
戰馬從羅士信身旁奔過,“上馬!”馬上紅衣女子嬌喝一聲,羅士信聽出了這個聲音,他心中大喜,一躍飛身上馬。抱住她的後腰,戰馬疾馳,向小鎮的盡頭奔去。
李玄霸並沒有阻攔,也沒有追趕,眼睜睜看著紅衣女子把羅士信救走,直到羅士信逃出兩百餘步。他才大喊:“此戰不算,下次和你再比!”
這時,一名偏將領著數百騎兵疾奔而至,偏將大喊:“殿下,羅士信是隋軍重要將領,切不可放過,末將去抓住他.....”
話音未落,怒火中燒的李玄霸衝上前一錘砸下,將偏將人頭砸得稀爛,當場慘死,他對士兵們怒喝道:“誰敢去追,本王一錘砸死!”
士兵們嚇得紛紛後退,李玄霸命人拾起羅士信的大鐵槍和馬上皮袋,催馬返回了虎牢關,但沒走兩步,他忽然彎下腰,也一口血吐了出來……
紅衣女子自然是竇線娘,她在長安逛了一圈,本打算去江南遊歷,不料卻意外地在滎陽縣看見了羅士信,使她芳心大亂,最終她無法欺騙自己的感情,便放棄了江南之行,一路跟隨著他。
羅士信幾天前在汜水鎮看到的紅影,也是她,這幾天她一直就在附近遊蕩,不知該怎麼和他見面,柔腸百轉,卻沒想到在最關鍵時救了羅士信一命。
此時,她感覺羅士信已經暈了過去,軟軟靠在她背上,她心中有些慌了,反手按住羅士信,催馬走上一條林中小道,走了幾里路,來到一座山神廟前,這裡就是她的臨時歇腳處。
羅士信又吐了一口血,已經暈厥過去,竇線娘吃力地拖他下馬,將他背進山神廟,在廂房內躺下,廂房內被她收拾得很乾淨,竇線娘凝視著這張英武而又剛強的臉龐,她低低嘆了口氣,“冤家啊!”
她扶起羅士信,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臂彎上,取過水壺慢慢喂他,從他嘴唇上的一串串燎泡,便可看出他脫水十分嚴重.
喝了幾口水,羅士信慢慢甦醒了,他睜開眼睛,四目相對,竇線孃的娘驀地紅了。
她慌亂地把頭扭開,不敢和他對視,羅士信微微一笑,“多謝竇姑娘救命之恩!”
“你謝我做什麼,我是竇建德的侄女,是你的敵人,你不是說下次看見我,絕不饒我嗎?”竇線娘氣鼓鼓道。
羅士信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歉然道:“對不起,上次是我不對,我不該傷你,向你道歉。”
竇線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早就原諒了羅士信,見他居然向自己道歉,心中又是羞澀,又是甜蜜,她連忙將他平躺好,笑道:“道歉的話以後再說,你傷到哪裡了,我有藥,我給你治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