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圍上來,除了皮甲沒有變化外,其他兵器都和從前不同了,雖然黠嘎斯出產優質的迦沙刀,但那畢竟是少量,只有突厥可汗的近衛軍才能裝備,一般突厥士兵的刀、矛和盾牌質量都比較差,但他們現在看到的,卻是做工精湛,鐵質上乘,比隋軍兵器差不了多少,尤其弓箭,簡直就是質的飛躍。
楊元慶拾起弓箭,張弓搭箭向遠處射去,箭力強勁,竟射出百步遠,隋軍的弓箭也不過如此。
每個人的心情都變得異常沉重,事實擺在他們面前,由不得他們不信,突厥的武力加上他們的兵器,使他們變得更加強大。
楊元慶卻笑了笑,“各位稍等,我馬上就回來。”
楊元慶向後帳走去,片刻,後帳走出一名渾身鎧甲的武士,厚重的鎧甲把全身包裹嚴實,只露一對眼睛在外面,他手執一把兩邊開刃的長刀,做工精湛,長一丈五尺,武士每走一步都沉重無比,彷彿大地都震動起來。
眾人都愣住了,這是何人?這時,重甲武士笑道:“你們不認識我了嗎?”
聽聲音,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楊元慶,李靖上下打量楊元慶,他若有所悟,驚訝道:“總管這是要對付騎兵!”
楊元慶笑道:“準確地說,是對付突厥騎兵,大家隨我去做個試驗。”
他緩緩向帳外走去,眾人跟在他身後,李靖有些明白了,楊元慶手中的兩刃長刀,漢朝叫斬馬劍,現在叫做拍刃,但他見過的拍刃要比楊元慶手中的笨重,沒有他手中拍刃這般輕盈精巧。
“大家記住,我現在是重甲士兵,我手中兵器叫陌刀,大家可以想象,我身邊有一百名同樣的重甲兵,和我並肩站成一排。”
楊元慶在大帳前站定,他大喝一聲,“來吧!”
只見遠處幾名親兵騎馬疾奔而至,他們一起向楊元慶張弓射箭,數支箭射在楊元慶身上,‘當!當!’彈開,卻射不透他的重鎧,三匹戰馬越奔越近,向楊元慶直撞而來,中間一匹馬正對準他,烈馬奔騰,眼看就要撞上,馬上親兵猛地跳下馬,其他兩匹馬從他身邊擦身而過,只剩一匹戰馬向他迎面衝來,眾人一片驚呼。
楊元慶大喝一聲,只見一道寒光閃過,戰馬脖頸竟被他一刀劈為兩斷,巨大的衝擊使他連連後退幾步,但最後站穩了,馬血噴濺他一身,這一刀楊元慶足足練了三天。
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使所有士兵和將領都驚呆了,半晌,李靖輕輕鼓掌,緊接著響起一片雷鳴般的掌聲,眾人都明白了,這種重甲陌刀兵正是剋制突厥騎兵的利器,數百重甲陌刀兵站成佇列,將是突厥騎兵的噩夢,這就是魔高一尺,道卻高一丈,就算突厥人學會了隋軍的弓箭,但隋朝依然會有更強大的武器。
親兵們把馬屍搬走,楊元慶將重甲取下,對眾人笑道:“早在一年前我就開始著手準備了,大家想一想,這一年誰不在?”
楊家臣脫口而出,“楊思恩!”
眾人一想,確實如此,已經快一年沒有見到楊思恩了,楊元慶點點道:“去年二月,我在全軍和民團中挑選身高力大之人,一共挑選出三千人,楊思恩在秘密之處訓練他們,相信會給大家一個驚喜。”
眾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想象著三千名和楊元慶一樣的重甲士兵列隊出現,這是何等的威猛壯觀。
.........
眾人都退了下去,大帳內只有李靖一人,李靖拾起楊元慶的陌刀,在帳中揮舞幾下,不住讚歎,“好刀!”
楊元慶在一旁淡淡笑道:“這樣的陌刀,天下只有這獨一無二的一把。”
李靖一怔,“你不是說楊思恩率領三千士兵在苦練嗎?”
楊元慶苦笑了一下,“這個沒錯,人有,鎧甲也有,就是沒有陌刀,我招募來的刀匠只能打造普通的拍刃,造不出我手中的陌刀,這樣的話,威力就會減弱至少兩成,非常遺憾。”
李靖聽得一頭霧水,疑惑地問:“若造不出,那你這把陌刀是哪裡來的?”
“這是半個月前,我命張亮從京城請來一名制刀高手,叫王仲生,號稱軍器監第一刀匠,這把陌刀就是他用三天時間將一把普通拍刃改造而成,只是要在兩個月內改造三千把,時間上來不及了。”
說到這裡,楊元慶嘆息一聲,“事實上,就算三千人都用和我一樣的陌刀,可僅靠豐州的實力,要對付四五十萬突厥大軍,還是抵擋不住,我今天只是給大家鼓舞一下信心罷了。”
李靖眉頭一皺問:“總管怎麼知道是四五十萬大軍,萬一是十萬或者二十萬軍隊呢?”
楊元慶搖了搖頭,“若二十萬以下,他自己牙帳附近就有,根本用不著去各地集結軍隊,突厥現在有帶甲士五十萬,他要留十萬防禦烏圖部,那我推斷,他這次帶兵南下應該在四十萬左右,而且他如果是準備對付烏圖部,那他應該在北方行宮處集結,而不應在牙帳聚兵,所以南下的可能性有七成。”
李靖沉思了片刻,笑道:“雖然形勢很嚴峻,但總管率兩萬軍來榆林郡,我總覺得你應該有了應對之策。”
楊元慶無可奈何道:“應對之策沒有,但我想到了一招險計,想再和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