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帝扶著額頭正是一臉愁色,錦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皇上,有些事誰也改變不了,只怕是要早做準備了。”
順帝點點頭說不出話來,錦衣揉揉他的肩膀說到:“錦衣知道您難過,但這種事,少不得皇上您要出面,要不臣妾陪著您去安排下再回來?”
順帝抬頭深吸一口氣:“不用,你在此幫著照看會,朕安排了就過來。”說罷一出門叫了蔡寶這就往承乾殿,召喚內務處,禮部,司禮監齊齊出來製備。
錦衣站在宮門口看著皇上去了,這邊回身進了內殿,此時蓮兒柳兒還有紅袖三人一起給太后才換下了一床褥子,那褥子此刻已經汙穢不堪。
柳兒抱著褥子丟給外面的丫頭,紅袖起身走到茶杯前,當著蓮兒的面從袖袋裡摸出紙包倒了點藥粉進去,而後收了紙包,拿水衝了,而後給其他幾個杯子都倒了水,分別遞給了錦衣和蓮兒,自己也拿了一杯。
柳兒進來瞧見大家都在喝,桌上還有倒好的一杯,順手拿起就喝了,蓮兒的眼眸繼續的垂下,默默的喝了自己的。
不到眨眼的功夫,柳兒的雙眼就打架,此時紅袖看了蓮兒一眼,蓮兒便會意過來急聲說到:“柳兒,你都近三天沒睡了,趁著紅袖在,你回去趴一會,等會了再來換我去休息下,不然後面幾天咱們可沒法撐。”
柳兒只會已經眼皮都要粘在一起了,自然也沒說什麼反對的話,應著聲就回了屋躺著去了。
柳兒一走,紅袖就到了殿門口去看,而錦衣就衝蓮兒笑了。蓮兒無奈的起身去了正殿的大花瓶前,伸手入罐撈了那畫軸出來。
錦衣起身跟出去默默開啟一看,正是她孃的畫像,便匆匆收了,遞給紅袖:“紅袖,你回鳳藻宮一趟,我書房那裡有幾本經書拿來罷,我好給太后念念。誒,風大,仔細別吹著了,套著我的披風吧!”說著錦衣把解下的披風丟了過去。紅袖立刻披了,將畫軸藏在披風內,急急的去了。
紅袖一走,錦衣便拍著蓮兒的手咬著她的耳朵說到:“你叫我安心,明日裡我也叫你安心!”
蓮兒當下不出聲的低著頭。
兩人在太后跟前坐了沒一會,紅袖就風風火火的回來了,眉眼一對之下,錦衣知道紅袖按自己的意思,已經把畫給燒了,此時立刻渾身都舒爽起來,而後她看著紅袖抱來的經書便讓她小心的丟進了花瓶裡。
紅袖雖是不解,卻不多話,蓮兒卻是愣了:“貴妃娘娘這是何意?”
錦衣一笑:“太后只怕留著後手,我防不勝防,這畫我能拿走,但是萬一太后叫什麼人告訴皇上這裡有東西,若皇上找不到,勢必找你們這些跟前的人問,那時皇后已經不在,你未嘗不會漏嘴,所以我趁早防著點好。”錦衣解釋完畢,便拿著唯一剩下的一本經書,坐在太后的跟前唸了起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皇上回來了,錦衣瞧著皇上那愁容勸了幾句,倒被皇上勸著給回去歇著了。
翌日,錦衣自然又去了延壽宮,今日裡皇上壓根就沒早朝了,這個時候自然是守在太后跟前的,畢竟太后這大勢已去,做兒子的自然是能陪一會就陪一會了。
偏大早上的有宮人來報,說皇后娘娘做個晚上哭鬧了一宿發了熱,這會正病著呢。
換在別的時候,皇上那性子自然是理會的,可這會太后病危,眼見是隨時都會撒手去了的,皇上怎麼會顧忌,當下擺手不予理會,而錦衣便自告奮勇的出來了:“皇上,不如臣妾替您去看看吧,好歹也是皇后娘娘,她不知道這邊的事,我去瞧瞧好了。”
順帝哪顧得上,擺手就允了,錦衣這便上了轎輦往冷宮去,而紅袖就跑在前頭去了暴室。
……
宮門開啟,沉鎖墜地,錦衣站在宮門口瞧著滿目瘡痍對著迎在門口發愣的春梅說到:“叫你家主子別撞了,告訴她,皇上不會來,有什麼事就來和我說!”說著人便慢條斯理的坐在了石凳上,而她的身後跟著幾個老女人。
片刻後,一身華服打扮絲毫不見病容的拓跋端秀站在階梯前衝著蘇錦衣伸直了脊背:“那個不長眼的,見到本宮竟敢不跪!”
錦衣掩口輕笑:“呵呵,皇后娘娘糊塗了吧,我如今這般模樣,別說你了,就是太后面前我都不用跪的,皇后娘娘,您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蘇錦衣,我就是再不濟,也是堂堂大燕皇后,皇上一天沒廢我,你就沒資格到我面前耀武揚威!”
錦衣聞言,唇角輕勾:“是,皇后娘娘說的沒錯,所以我今日來可不是耀武揚威的。我是……來送你上路的。”
“什麼?蘇錦衣,你,你竟敢公然謀害我?”拓跋端秀眉眼高挑,身子已經在晃。而錦衣則眼掃著周圍那破敗的樹木與花草,輕嘆一口氣:“皇后娘娘您怎麼能說我謀害您?眼下就連皇上都知道您身在冷宮之中,卻已病重,央我來看看您,好將您接出冷宮去,可是我帶了人來,卻發現皇后娘娘您已經是風中燭火,連今夜都活不過去……”
“你!你敢!我可是皇后!”拓跋端秀咬著唇,頭高高的昂著,而錦衣卻哈哈一笑道:“我有什麼不敢?拓拔端秀,別人忌憚你的血統你的身份,無人敢惹,可我蘇錦衣會怕嗎?你與我比,不過是爛泥!”
“蘇錦衣!你竟然侮辱我們拓拔一族,我,我要告訴皇上,我要告訴太后!”拓跋端秀說著就要往外衝,可是此時兩三個婆子卻湧上來將她拉扯著一抓,而後將她的頭和身子死死摁在了石桌上。
錦衣看著眼前這張被擠壓到幾乎變形的臉,她慢慢的低了身子:“你是不是在冷宮待的太久人都待傻了?告訴皇上?告訴太后?你以為你出的了這個門嗎?再說了,你以為就憑這個能扳倒我?我不防告訴你,太后這會可顧不上,哎,不如我再親自告訴你個秘密,可好?”蘇錦衣說著將唇貼到她的耳上輕言:“我的真名叫做趙瓊華。”
“什麼?你,你是前……”華衣女子的雙眼圓睜。錦衣笑著伸指按在她的唇上,而後手便輕撫她的臉:“其實我本來不想送你下去的,留著你給我解悶多好啊!可是,你佔著皇后的位置,我如何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所以為了讓你騰出位子,我唯有如此……”
“不,皇上已經滿心是你,你還想要什麼!一個皇后的位置也至於你如此?”
“我可不是你!”錦衣說著伸手從皇后的髮髻上將那隻墜著貓眼大東珠的金鳳釵抽了下來,捏在手裡貼著她的耳輕言:“你要的是皇上的愛,而我不是!”說著她一直身,看向身後的紅袖:“動手。”
紅袖冷著臉從身後葉嬤嬤的手裡將泡了紙張的盆子端過放在了石桌上,而後撈起一張來,瀝拉著水滴衝那已經驚恐非常的拓跋端秀說到:“皇后娘娘,奴婢紅袖送您上路!”
窸窣聲與支吾的掙扎聲飄蕩在這蕭瑟的院落裡,錦衣冷眼看著那被裱紙糊上的臉,一層,二層,三層……終當一切再度安寧的時候,錦衣掛著淡淡的笑悠然而去,石桌上那隻桀驁的金鳳釵在雲淡風清裡閃著冷冷的光……
……
與此同時,太后殿裡也悲鳴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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