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二十四日,順帝正高興的陪著錦衣泛舟於湖上,卻不料孫常大呼小叫的站在對岸大喊,說太后摔了一跤,人昏了過去。
順帝聽聞之後,臉色大變,還不等船靠岸便飛身上岸與孫常跑往延壽宮,而錦衣則等靠岸後才帶著紅袖上了轎子,急忙的往延壽宮去。
等到她的轎輦入了延壽宮時,宮裡的嬪妃們全都已經候在宮院裡,而她們和整個延壽宮都漂浮一股子死氣。錦衣心中歡喜臉上卻滿是悲色,扶著紅袖進了殿。
此刻順帝正焦躁不安的在屏風外來回踱步,身邊的蔡寶也正勸慰著,自打端親王一走,他就回到順帝跟前伺候了。如今見著錦衣進來,忙是湊到跟前:“貴妃娘娘,您快勸著點皇上啊,這會的孫太醫正給太后扎針呢,可擾不得。”
錦衣點點頭,湊到皇上跟前出言輕勸:“皇上別擔心,常公公說了太后是摔了一跤,應該沒大礙……”
“可是母后昏迷不醒……”
“皇上別急,孫太醫在的,您放心吧!”錦衣勸著拉了蔡寶:“你安撫著,我進去看看,問問。”
蔡寶應了聲不斷的輕拍著順帝的背,而錦衣就扶著紅袖繞到了屏風後。
此時孫太醫正一頭是汗的給太后扎針,身邊的醫女則小心的幫理著,旁邊的徐太醫一臉的愁容,額頭上也滿是汗水。而柳兒和蓮兒則掛著眼淚一個跪在床上,一個在跟前不斷擰著帕子遞給進去。
錦衣微微轉了眼,便衝著柳兒問了話:“太后這是怎麼了?”
柳兒掉著眼裡:“太后這幾天精神都不大好,就今天瞧著足了些,便說要去御花園裡轉轉,哪知道才走到爬山廊,人忽然身子一軟摔了下去,結果堪堪的從,從梯檻上滾了下去,這不但磕破了頭,人更是昏迷不醒……”
“?磕破了頭?”錦衣聞言又伸頭去看,這一瞧,可不是,太后的腦門上竟還真有一塊包了布。
“你們怎麼伺候的?怎麼就能把人給摔了呢?”錦衣當下輕聲呵斥,而柳兒也十分委屈的抽了一下肩膀:“夫人從來都不叫我們扶的,今日也是照常,哪知道就摔了呢……”
錦衣當下搖搖頭伸手拍了柳兒:“罷了,別哭了,太后不會有事的,兩位太醫不還在嘛!”
“可是,可是太后她……”柳兒哭的大了點聲,人卻說不出話來,而此時蓮兒則接了口:“太后她,她嘴巴都歪了……”
“啊?”錦衣這下真愣了,她沒料到太后竟摔的如此嚴重,當下湊到床邊一瞧,的確,太后的嘴巴不但歪了,眼也有些斜了。
“天啊!”錦衣嚇的伸手捂口,而順帝則衝了進來,他先前雖是趕了過來,但蔡寶怕他瞧了鬧騰,就硬藉著太醫扎針不能驚擾為由,擋了順帝在外,結果這會的錦衣一問,柳兒蓮兒再一說,順帝當下就衝了進來。
孫太醫立刻退後一步,讓皇上去瞧,卻趁機和錦衣對了下眼神。
順帝瞧著太后那口眼歪斜,心都碎了,不由的就要抱著太后哭泣,孫,徐兩位太醫便急忙給攔了。
“皇上可使不得啊!太后這一摔,只怕腦內摔了淤血,臣為她扎針化淤還需要時日,您可搖晃不得……”孫太醫急忙勸阻,徐太醫也隨聲附和:“是啊皇上!”
“母后為不醒?為口鼻歪斜如此?”順帝忍不住質問,而兩位太醫一對眼,徐太醫因一直是太后的專用太醫便開口說到:“皇上,但凡上了年紀的,最怕的就是摔,不是傷筋動骨就是這等血瘀之症。太后今日摔的不輕,更是滾落梯檻,這腦袋上還磕傷了的,如今口眼歪斜,顯眼是血瘀阻了筋脈……”
“那她到底有無大礙?”
“這……”徐太醫似乎不敢說,而孫太醫瞧了眼徐太醫說到:“皇上,這個只能盡人事憑天意,口眼歪斜臣可以每日扎針,短了三五個月,長了一兩年,應是可以有些效果給調回來的,但是,這淤血散的快慢難控不說,太后這身子比較虛,也不知道抗的過來不……”
“你的意思是朕的母后難道會……”順帝已經問不出來了,他此刻充滿了恐懼。
孫徐兩位太醫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拿自己賭命,自然是能推諉就要推的乾淨的:“皇上,若是太后這兩天能醒來,這就應是無礙了,要是人醒不來,這可就……難說了。”
“不,母后會沒事,會沒事!你們兩個,朕要你們救醒母后,不然朕就叫你們兩個……”
“皇上!”錦衣忽然開口:“皇上,孫太醫是院首,徐太醫更是太后跟前的專司,他們怎麼會不盡心,皇上與其這裡發怒倒不如先退開些讓太醫們去治……這種事,我們要相信太后她吉人天相!對,錦衣,錦衣這就去佛堂為太后祈福!”錦衣說著一轉身衝紅袖說到:“走,去佛堂!”
“可是娘娘您的身子……”紅袖自然是要攔的,此時順帝一把抓了錦衣:“你,你別去,你,你照顧好自己,朕,朕自己去!”說罷看了太后一眼,喊著蔡寶衝了出去。
而錦衣看著皇上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