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十章 錐心變故傷帝心(下)(第四卷終)
 不好斷章就二合一了哈!)
兩婆子一聲喊。高聲蕩在宮院內,霎時驚了所有人。
紅袖是瞪大了眼,落雲是驚的抓緊了笤帚,而錦衣卻是目露兇光的淡笑。是的淡笑,她還在笑,私通二字一入錦衣的耳,她就忍不住怒極而笑。
除了這個你就沒別的花樣了嗎?她的眼是盯著那兩個婆子,餘光卻是掃在拓跋端秀那微揚的唇角。
“什麼?你們說什麼?”拓跋端秀故意裝作不信的樣子而問,卻是要兩個婆子說的更清楚,那兩個婆子當下又開始描繪種種,說的是煞有介事。而錦衣就那麼以兇目盯著兩位婆子而笑,只笑看的兩個婆子漸漸聲音低下去,話也不說了。
“怎麼不說了?繼續說啊,我倒還覺得挺有意思,繼續好生的講講,我是如何通姦的啊!”錦衣一臉笑意似的將自己立於看客之位,好似這被誣衊的人不是自己。
拓跋端秀雖是有些驚異於錦衣的反應,但是她瞧到錦衣的兇光,知道她已經動怒,便猜著她是強壓,故而一甩手裡的帕子捂著嘴的感嘆:“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啊。這,這不可能吧?賢妃怎麼會……你們兩個怎麼敢胡說?”
,無,錯, M.
“我們沒胡說!”兩個婆子自然是要嘴硬的。
“好,你們說沒胡說,可賢妃又怎麼……你們聽著,這事你們可要說的清楚,倘若是子虛烏有的事,我定當送你們下監牢,可要是真的有這事……你們也只管說,畢竟宮闈之事容不得一點不乾淨!”
拓跋端秀的話分明就是給兩個婆子打氣,這話一出,果然兩個婆子又變的口若懸河起來。錦衣不出聲的聽著,儘管此刻是心裡窩著火,但是她明白,自己絕對不可以去爭去鬧,如果她鬧了,反而會成她做賊心虛的,但這麼聽兩個婆子編排自己如何與雜役小廝廝混,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又不免氣憤,真想抓著她們好好的賞幾個嘴巴子。
“你們血口噴人!”就在此時,一直在旁邊的落雲忽然掄起了掃帚,衝著那兩個婆子就往身上招呼過去呀!掃帚一抽上去,兩個婆子滾做一團的相避,可落雲被氣的是滿肚子火氣,只管敲啊打的,那掃帚鬚子竟是朝著兩個人的臉上掃。
“哎,放肆!”拓跋端秀在旁邊瞧著自然是要喝止。只可惜落雲以往老實的任人拿捏,可這會動了氣,哪裡還管你是皇后,充耳不聞的朝著兩個婆子只管打,甚至口裡還忍不住的喝罵道:“你們這兩個瘟嘴婆子,敢潑汙水到我家主子頭上,我今日的打死你們,掃爛你們的臭嘴,我叫你們搬弄是非,我叫你們滿口放屁,我,我替天行道!”
落雲沒讀過什麼書,這會操氣了,連屁字也掛在口上,聽的紅袖忍不住看了錦衣一眼,卻見錦衣看著落雲眼裡竟是湧著淚。
由於錦衣未出聲喝止,紅袖也沒上去攔擋,一時間就是落雲一個耍著掃帚掄的痛快,兩個婆子卻是呼天搶地的閃躲。紅袖擔心建議,小心的將其護到一邊,拓跋端秀見著這幾個人打鬧。恨不得趁亂就把錦衣給推到,但可惜知心的春梅已經去承乾殿報信,身邊竟是這幫嘴巴厲卻只知道叫喊的老婆子,不由的心煩意亂。
她大聲喝止了幾次,落雲都不理會,她終於沒辦法的叫了身邊的婆子一起上去,才終於是將手拿掃帚的落雲給抓住。
這一抓住,婆子們就要對落雲動手,可錦衣怎麼會不管,當下高聲喝止:“住手!”
拓跋端秀立刻使眼色,她巴不得鬧起來,趁亂治了錦衣,便希望這些婆子也不理會。有兩個婆子會意就要動手,可錦衣卻忽然喝到:“誰要是動我的錦衣一個汗毛,我要她皮開肉綻,不得好死!”
一聲犀利的威脅,一雙圓瞪的眼,婆子們竟然一是不敢下手,此時紅袖也高聲喝到:“你們這些瞎眼的婆子們,我家主子要是動了胎氣傷了身子,你們一個個就等著被太后和皇上揭皮吧!”
這麼一弄,婆子們就等於是被抽了主心骨,雖然她們個個口裡咬的是賢妃不潔與人私通,但心中卻清楚這是誣告,紅袖的話立刻讓她們後背泛涼,心虛之下只顧及太后與皇上的怒色,倒不知道乘勝追擊了。
拓跋端秀一見這些婆子們如此,心中只恨鈴蘭昏睡不醒,不得已只好出言提醒:“別在哪裡說這些大話。若孩子是皇上的,不用等太后與皇上發落,我就容不了她們。可是眼下這孩子的來歷卻有待查證吧,若這孩子要是……恐怕被揭皮的是你們了!”拓跋端秀說著往錦衣跟前邁步:“賢妃,我們如此爭執毫無意義,不如去太后處請太后明斷可好,又或者請皇上來親審,你覺得如何?”
錦衣臉色微微一變:“皇后娘娘要查,錦衣不敢攔著,可眼下太后還養著身子,這些汙言穢語的話鬧到她老人家跟前,只怕不好,至於皇上……皇上如今正忙著,皇后娘娘要請皇上公斷,錦衣不敢有攔,但是隻憑几個婆子的閒碎話語便生生鬧到皇上前,只怕是魯莽了吧?皇后娘娘,您可是國母啊,做事總該知道些分寸,所以錦衣勸皇后娘娘您還是好生的徹查之後,再來尋錦衣的好!”
“蘇錦衣!你放肆!你不過是個賢妃而已,竟然敢來教訓我?”拓跋端秀被錦衣的話噎的直冒火,一句話丟出後。竟是惡狠狠的盯著錦衣抬了手就抽打上了她的臉,隨著這一聲清脆的巴掌之響,錦衣竟是一個轉身倒進了紅袖的懷裡,而落雲卻跟被激到了似的,竟是不管不顧的抓著手裡的笤帚往皇后的臉上掃去。
拓跋端秀身為皇后怎麼會料到有宮女敢對自己動手,完全就是立在那裡被掃了個正著,措手不及之下,不但被掃倒於地,髮髻被勾扯,就連臉上也被掃帚的鬚子給劃出了白印子。
這突然的舉動,令誰都措手不及。就連趁勢摔進紅袖懷裡的錦衣也沒想到,當下眼一轉卻是捂著肚子大叫起痛來。此時的落雲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儘管有些後怕,但她卻依然咬了牙紅著眼的準備拼了似的,可錦衣吃痛的叫嚷讓她慌了神,不由的往錦衣跟前跑去而問,拓跋端秀卻是漲紅著臉,滿面猙獰的吼道:“你,你敢打我?我,我要你死,我要你quan家都死!”
一時間鳳藻宮的宮院內人員雜亂非常不說,也生生是到了彼此都劍弩拔張之時,而偏此時一聲太監的唱諾在殿外:“太后駕到!”
這一聲唱諾下,婆子*女們都跪地,拓跋端秀卻是慌忙的起身,並伸手攏了下發髻和衣服,雖然她清楚就這般坐在地上更有被打的樣子,但是她是皇后,是國母,她還不至於亂了禮數和分寸,惹人恥笑。
拓跋端秀是知道分寸了,可錦衣卻依舊喊著痛,甚至腦門上都沁了汗,而紅袖與落雲也實在擔心她,只跪在地上扶著她,倒也沒給太后專程的行禮。
轎子才一落地,聽到喊痛聲的太后便不等柳兒掀簾自己動了手,待人一出來直往錦衣跟前去:“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紅袖立刻張口答話:“太后,皇后娘娘動手打了我家主子,娘娘摔進奴婢的懷裡,未幾便喊痛,只怕,只怕……”紅袖嗚咽著說不下去,太后卻是青了一張臉:“傳太醫,快傳太醫!”太后這會發了話,她身邊的柳兒撒丫子的跑了出去,而此時太后竟是瞪著皇后言到:“你因何要打她?她做了什麼讓你非要動手。難道你不知道她肚子裡有哀家的皇孫嗎?”
“我……”拓跋端秀的臉色紅中見白,忿忿的瞪了一眼錦衣:“你叫喚什麼,少在哪裡裝樣子!我只不過打你一巴掌而已,怎麼就會打的你摔到別人懷裡去!”
錦衣哪裡會理會她,只是叫喊著痛,眼淚汗水都在落。太后瞧著錦衣的樣子,臉都由青見白,她似乎預感到這個皇孫將要不保。她扶著蓮兒的胳膊看著錦衣那一頭的眼淚汗水,想著這個女人唯一的仰仗便是這個孩子,怎敢拿孩子開玩笑,再看她那模樣不由的上火,一轉身恨了拓跋端秀一眼:“哀家明明下旨封宮,你不好生在宮裡待著亂跑什麼?怎麼如今又帶了這些婆子再這裡鬧!你看看你現在,妝容凌亂,衣衫不整,哪裡有國母之容?你可還記得端莊!”
太后心裡有火,一通臭罵之下,看到什麼說什麼。可拓跋端秀也十分委屈,一個巴掌而已,她沒料到錦衣竟會站立不穩,而更沒料到一個丫頭竟對她揮動了掃帚,如今她狼狽不堪卻還要被太后罵,當下也就委屈的扯了太后的衣袖向太后告狀:“母后,端秀委屈啊!端秀是皇后怎麼會容自己如此狼狽?還不是賢妃身邊的這個丫頭,她用掃帚打了我啊!”
“什麼?”雖然太后在發火,但聽到這樣的話也不免驚訝,一個丫頭動手打皇后,這可是找死啊!再一瞧見皇后伸手指著的是落雲,更是詫異,這個宮女她早留心多時,更是發覺這丫頭是個老實本分的,如今竟被皇后指她動手,這簡直叫她有些無法相信。
落雲見皇后指了她,當下脊背伸直,竟是自己站直了身子後才衝太后跪下說到:“太后,是奴婢動手打了皇后,可那也是因為皇后娘娘先將我家主子打倒,要不是紅袖扶住了人,只怕我家主子早摔在地上了。奴婢動手是因為一時氣不過,皇后娘娘說什麼帶人來和我家主子問問,我家主子說了太后旨意封宮不好相見的話,皇后就在門口說我家主子不把她放在眼裡,等我家主子開了宮門,就帶著一幫婆子們硬說我家主子行為不潔的話來,主子生氣卻不能說什麼,只求皇后細查了再說,可皇后娘娘非要這會子往太后您那裡鬧,主子心疼太后您的身子,又怕皇后娘娘受人蠱惑,將來查出來皇后娘娘臉上不好看,就勸皇后娘娘不要衝動,可沒想到皇后娘娘二話不說就打我家主子,如今主子腹痛如此,奴婢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落雲一口氣的把話順了下來,尤其中間還扭了些事實,加了點是非,聽的別說拓跋端秀瞪眼了,就連錦衣都忍不住和紅袖對視一眼。
落雲的話才說完,柳兒就和孫太醫並徐太醫帶著兩個醫女一起進了鳳藻宮,太醫的到來,令問話擱淺,太后便匆匆說了一句先救人再言罰的話,就趕緊張羅著將錦衣抬進了殿裡,又是號脈,又是叫醫女查驗,忙了好一通去。
太后在正殿內瞪著一雙眼看著拓跋端秀等信兒,拓跋端秀只會已經意識到太后在恨著自己,她可不想真被恨到,乾脆一咬牙趁機衝太后告起狀來:“母后,您可千萬別動氣,傷了身子就不好了,若是端秀真的傷到了皇嗣,端秀願意接受懲罰,可是母后有句話端秀卻是要說,這賢妃腹中骨肉是不是皇家血脈,怕是兩說!”
太后的心裡認定了端秀是不容這個皇嗣存在的,先前又看到聽到那麼一幕,這心裡早就涼了,因而端秀一開口,她並未驚訝的面色詫異,卻是瞧著拓跋端秀說到:“皇后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任何這類話語若是下人說出來能當做碎語流言,若是下等嬪妃說出來,哀家能說她是誣言爭寵妒意所為,若是宮妃相言,這便是禍亂宮闈,可你是皇后啊,你一開口就說明這事可不是件小事,更說明這事不是子虛烏有。皇后你可有確切之證?別拿一些捕風捉影的事來糊弄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