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離開,被抽得耳鳴不止的灰面蹣跚起身,眸中毫無神采。
就像是堆疊溢位的程式一樣。
“小子,給你機會了……”
黃懷玉伸手將他撥到路邊。
“可惜,你不中用啊。”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帶著少年揚長而去。
離開這條道路,託尼總算輕鬆少許。
衝突結束後,他看得清楚,那些居民和幫眾對“建國哥”的態度明顯尊重。
這正是他所夢想擁有的。
兩人穿街走巷,接近城區邊緣。
“建國哥,我要是能像你一樣勇敢就好了。”
託尼垂著頭,突然說道。
“我也知道這不可能。”
他沒等黃懷玉回話,又自問自答。
“我天生就膽小、沒用,以前就靠哥哥照顧……”
少年的自怨自艾裡藏著懊悔和憎恨。
尤其那“以前”二字,更是刺耳。
黃霧中,一時只有腳步聲。
“不,託尼,你搞錯了。”
黃懷玉突然說道。
“膽小和勇敢從來都不矛盾。”
他想起了去年三月的那一夜。
雷霆、暴雨、廢樓、鮮血……
毒婦的刀足刺入肩膀,他命懸一線,怕得要死。
“託尼,勇敢不是不害怕——無知者的無畏,從來不值得褒揚。”
黃懷玉略有出神。
“那什麼才是勇敢?”
託尼沒聽明白。
“真正的勇敢,是貫徹我道……”
黃懷玉輕聲答道。
“是倚著恐懼,毅然前行。”
兩人眼前,黃霧逐漸稀薄。
至福樂土的大巴車正在停車場上等待。
······
同一時間,老城區北部三十公里。
戈壁灘中平平無奇的一處山岩下,有著兩扇帶有放射狀弧形紋路的金屬大門。
這是雷米爾小教會的核心據點。
教堂內空間不大,除去倉庫和住宿區外,就只有一大一小正副兩個禮拜室。
此時,正禮拜室中,七位黑袍主教依照次序跪倒在地,在舉行日常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