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方落在她臉上的目光依然分外灼熱。
“哼哼。”
然後,不明所以的旁觀者大黑便感到自己被外來的意志接管,不由自主地往前幾步,把豬腦袋擠到了兩頭兩腳獸之間,成為了一道臨時隔斷。
······
自二黑離開後,蘇打水和水猿就失去了對戰場的感知。
對從小錦衣玉食被捧在手心的前者而言,這是她一生中最為漫長的等待。
一開始,她擔心素昧平生的兩位“鄰居”不會伸出援手,而突兀響起的第二道槍聲回答了這個問題。
之後,她又一直憂慮于山谷中的戰局,以及不斷於心中自責怯懦的自己不敢離開掩體,去助旅者和園丁一臂之力。
至於勉強控制住傷勢惡化的水猿,則只是緊閉雙目倚靠在樹幹上,無喜無悲好似老僧入定。
直到十幾分鍾後,他們才聽到山坡下方再次傳來的數個腳步聲。
“是誰?是園丁嗎?”
蘇打水提高聲量問道,整個人都止不住顫抖起來。
好在下方立刻就傳來了清脆可人的少女聲音。
“蘇打水姐姐,是我們呀。偷襲你們的人已經被我和旅者解決了!”
女子聞言終於敢探出身子,見到兩個人一豬自林木間緩緩走來,豬背上還站著那頭熟悉的肥碩烏鴉。
此時,行動自主的二黑認出了當初給它放血的兩位罪魁禍首,高揚著腦袋轉過身去,將屁股對了過來。
但在劫後餘生的蘇打水眼中,不論是滿身黃泥的野豬,還是態度惡劣的渡鴉,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雖然與神竭迅速分出了生死,但黃懷玉還是在下方谷地休息了十幾分鍾,直到恢復了基本的行動能力,這才與隊友一起往山上行來。
防人之心不可無。
兩人走上山坡,便看到了粗大樹幹後靠躺著的水猿,以及他腰側有些駭人的巨大缺口。
“多謝你。”
無支祁的使徒身負重傷無法起身,只是沉靜地微睜雙眼,向兩人致謝。
昨天沒有注意到,他的眸子居然是金色的?
黃懷玉與水猿異化的雙眼對視片刻,對方外洩的無支祁神力讓他心中莫名生出如臨大敵的感受。
如果他不是無防備下中了那一槍,恐怕我們剩下的人綁一起也不是他對手——這麼強的使徒,找機會將之吞噬,我恐怕能夠迎來前所未有的飛躍……
黃懷玉心中突兀升起了上述念頭,讓他自己也悚然而驚。
這一切,自然不為周圍人所知。
“他們總共有幾個人?”
看到旅者渾身上下濺滿的鮮血,水猿略有動容,出言問道。
“如你之前相告,一共只有兩人。”
黃懷玉收束心神,回道。
“對面山坡上的那個是普通人,也是他用狙擊槍打傷了你;另一個則是猾褢的使徒,能級二,自稱‘神竭’。”
“原來是神竭,我曾聽說這人非常貪婪狡詐,喜歡做些反水漁利的勾當,很是臭名昭著。”
水猿頷首說道。
“傳說中猾褢能夠吸取生命活力,你與他大戰一場,需要好好休息。”
他瞥了眼黃懷玉時不時微微顫抖的手指,然後用依然不太柔和的語氣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