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師傅還真沒想到,一個鄉村農婦,竟然會認出這種寶貝花,還知道它開花的場景。
這就是一棵“罌粟花”,大詩人荷馬稱它為“忘憂草”,維吉爾稱它為“催眠藥”,罌粟花絢爛華美,是一種很有價值的觀賞植物。內有細小而眾多的種子,其中含有嗎啡、可卡因等物質,過量食用後易致癮,“鴉片”“冰毒”都是由它而製作出來。
好在此時尚且沒有多少人知道罌粟的“妙用”,對這東西的認識,大概只有老中醫們可以說個頭頭是道了。
艾灸盒也在藥鋪裡擺放上了,遇到合適的病例,出診的大夫也會推薦患者使用,談艾灸而色變的現狀,正在緩慢而安靜的在小鎮上改變開來。
阿圓抱了寶貝花兒,用包袱皮兒鬆鬆的環繞了一圈兒,遮擋住寶貝的姿態,才施施然轉去了集市口。
竟然沒有自家夫君的身影,看看跟雨後春筍似的麵攤子,阿圓苦笑,誰說古代人沒有商業意識來的?自家的拉麵攤子一紅火,跟風的就撲上來了。
在偏僻處見到兄弟兩個,灰頭土腦的很是不精神,阿圓叫了白老大一聲:“承光,這裡就三弟一個人能行,走,跟我逛逛去!”
把那盆寶貝花遮蓋的嚴實些,囑咐老三仔細看護,夫妻二人一路走走逛逛,白老大才發現媳婦的打算。
“你老是打聽誰家的店鋪不開了,媳婦兒,你還想租鋪子?”
“幹嘛不想?承光,咱們現在沒有好地兒了,你捨得下臉來跟人爭搶去嗎?天又一日賽過一日的冷,總要有個落腳的地方。”阿圓不理會白老大的黑臉,扯著他的袖子繼續尋找。
鎮子上跟村裡比起來。那也算得上是寸土寸金的,租一個鋪子,一個月的房租就是二兩銀子,這才是一間房屋的價格。
白老大一個勁兒的吸溜涼氣兒,並且表示感嘆,感嘆的阿圓無地自容。
他的感嘆非常淳樸,就是四個字:“娘!這麼貴!”
阿圓分析,他是想說:“娘啊,我的個娘啊,這麼貴!”
可是。他為什麼要省略其他的文字,單單留下了一個稱呼來表示感嘆呢?
甚至因為這話說的有些順口,在隨意的去逛商鋪時。對於一些昂貴的東西,白老大同學也要照舊親熱的瞪大了銅鈴豹眼:“娘!這麼貴!”
被叫了“娘”的掌櫃或老闆娘子或小夥計,反應各不相同,只有阿圓的反應是越來越臉紅,越來越想發怒。
自己就是這傻小子的媳婦兒。不是也同樣被人佔了便宜去?雖然這便宜是自家白給人家的!
“承光,你在外面等我,我自己去問好了。”阿圓看見了一家貼著“出租出售”的紙張的店鋪,強撐著笑容囑咐男人:“因為這樣可以先問個價錢,心裡有了譜兒,再換您去定奪。更加不會吃虧。”
“嘿嘿,那行,我幫你在外面守著。”白老大還是憨厚老實的白老大。對媳婦的話言聽計從。
不願意白給人做孩子的阿圓,自己輕鬆的走進店鋪,半開半掩的店門,已經散去了大半兒的糕餅點心,一個忙碌著拾掇東西的店掌櫃。就是店鋪的全貌。
“掌櫃的,您這鋪子。要租還是要賣?”阿圓打招呼,再次確認一下店鋪的長寬度,不大,三間的門臉,還有個後門。
店掌櫃是個鬚髮花白的老者,這個時代的人不抗老,也就只有個四十多歲吧?這是阿圓透過無數現實版的猜測錯誤而總結出來的結果。
前世裡,焗染過頭髮,美容院裡出來的女士著實老少莫辨,男士們西裝革履或者休閒帥氣,到了四十多歲才顯出風采來,跟這個時代絕對不能相提並論。
“小娘子要是想租,那得交付一年的租金,三間鋪子七十兩銀子,要是能付現錢買的話,連後院帶鋪子,一百五十兩銀子。”掌櫃的說的熟練,接著往裡面指了指:“隨便去看吧!”
這麼貴!阿圓也想叫聲“娘”了!
後院裡,竟然面積不小,只是狹長些,跟店鋪平行的,還有三間小屋可以居住。
一百五十兩銀子,買下來才算合乎,租的話太可惜了!
掌櫃的也是想盡早脫手的緣故吧?這買的銀子數量真誘惑人。
阿圓此刻的感覺就是百爪撓心,那三間小屋子也拾掇的沒剩多少東西了,一看就覺得舒坦,院子狹長,面積可不小,正好可以擱置東西。
就是這一百五十兩銀子自己還拿不出來,滿打滿算,手頭也就一百兩撐天了,老二的鐵器作坊購置的工具傢什都是吃錢的玩意兒呢!
“大叔——”,阿圓改稱呼了,語氣也不由自主的熱切了很多:“我是真的想買呢,就是手頭一時湊不齊這許多錢,您能不能再讓點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