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圓,你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兒,怎麼能幹出這麼欺負人的事兒?
人人都覺得是老實憨厚的白承光受了盛氣凌人剛剛當上郡主的阿圓的氣。
盛氣凌人的郡主,現在都要把腦袋給垂到桌子底下去了,她還不善於隨便就對人訴說委屈,何況這委屈很長很麻煩還得保密?
你們不知道——,只能解釋這麼些了。
事實上賈嬸兒也不會容許她解釋下去,就一揮隔壁攔住了話頭兒:他在外面又娶了一房媳婦?還生了孩子,讓你做小?
那——倒不是——。阿圓訥訥的回答。
賈嬸兒跟他們夫妻可熟,當自己家小輩人看待的,聞言立刻惱了,伸出手指點著阿圓的額頭恨恨的教訓:那你怎麼拾掇的這般狠?男人家撐破天去,最對不起女人的就這一條,人家還沒犯,別的理由,哪有這麼重要?
就普通農婦而言,自家男人所唯一不能饒恕的錯誤,還真是就這一條,女人只可以為這個原因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廝打起來也是正確的。
別的理由,甚至是私通敵國,或者偷盜搶劫,都通通趕不上這一條的威力。
上了年紀的人就是睿智,一根白頭髮就是一個心眼兒,非得長得通透了,老天爺才肯給變顏色。
賈師傅也不肯包容阿圓的臭脾氣,跺著腳就差把鞋底子丟過來了:東家,咱做了郡主,可也不能回家拿自己男人撒氣啊!承光這孩子老實,有啥話不會說,就會憋悶到肚子裡,欺負這樣的老實人,要遭天譴的!
齊氏阿圓欲哭無淚。
人啊,就不能忘本,當初你們小兩口在家裡,承光多麼謙和,風裡來雨裡去,沒說過一句重話給你,還房前屋後的忙活,承光炒的菜,比你做的都好吃,雖然是一走多半年,丟下你自己受了很多苦,生孩子也生的不容易,那也不能把帳都算到男人頭上不是?現在你兩個有了這麼好的三個孩子,正該是好好過日子的時候,兩口子,哪兒能有隔夜仇?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
被狂轟亂炸了一回的郡主大人,蔫頭耷拉腦兒的不敢吱聲了,人家肯罵你,那是對你好,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其實,白承光跟個煮熟的蝦子似的躺在那裡,姐的心裡也不好受,姐也想哭一場的。
誰知道這廝就非得死心眼兒,把著白家院外的楊樹跟自己死磕上了,迷糊陣可是你的老家,就現在這身份,到哪一家不能混一碗飯吃混一個犄角旮旯睡一宿兒?
大夫還沒請來,迷糊陣村子裡的赤腳郎中大概不在,護衛出村去請就不一定什麼時間了。
張大山拽著個老頭子從外面進來,幸虧這小子機靈,還能想起來隨行的王老太醫,一大早就出門散步看風景去了,在小河邊才扯回來的。
剛才那一番忙碌,阿圓還真沒想起來王太醫這回事兒!
採蓮看向嫂子的眼神就更加幽怨,從來沒人提過隊伍裡有個太醫,我們不知道,您也想不起來,這是純心不讓我哥活了吧?
按照嫂子原來常說的,殺人不過頭點地,自家大哥還沒殺人呢,憑什麼就不肯原諒?
咕咚一倒,就抹滅了白老大犯下的所有滔天大罪,也讓阿圓心中暗暗痠痛,你看,到底還是人家兄妹最親。
好在,咱現在也不是孤家寡人,三個娃兒是咱拼死拼活親生的,誰也越不過去。
王太醫把把脈,掀掀眼皮瞧瞧舌頭,就做了判斷。
沒錯,大家都是明白人,傷寒高熱,開藥吧!
老頭子寶貝似的藥箱,裡面就有專門針對傷寒高熱和腹瀉的常備藥,取一包,再添添減減的,就成了。
賈師傅兩口子告辭回去,採蓮去熬藥,王太醫又出去溜達了,只剩下苦著臉的郡主大人,恨不能把炕上的人拽下來踢上幾腳才解恨。
這輩子頭一次被這麼多人指責,還渾身是嘴都解釋不清,現在連個躺下來安穩一下的地方都被霸佔了,莫非今晚上換姐去楊樹底下眯著?
蒼天啊大地啊,還有個說理兒的地方不?
&nhqing的和氏璧,寂寞寫作路上的第一枚,必須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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