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大無語,滿眼求懇的望向阿圓,嘴唇哆嗦著,吐不出一句話來。
他想說,阿福被馬王爺關起來了,以此為要挾,要他聽話留在京城。
他還想說,自己很想念家人,想念媳婦兒。
他更想說,知道有了孩子,他心中有多麼驚喜……
可是,阿圓只是冷清的睨了他一眼,剛剛撒潑的舉動,再次無影無蹤。
馬公公趕來救駕:白夫人,請跟灑家走,萬歲交代的為您找房子宅院的事兒,咱抓緊辦,你們母子也好早歇歇。
老道士再次冒頭兒:白夫人休要著惱,那個淨身,不是那啥——而是給孩子洗個乾淨澡兒,祭壇上鋪些地毯,讓三個娃兒隨意爬動就行,您要是不放心,就跟著三個孩子一起去祭天祈福……。
阿圓的臉,紅了。
小老二又被鬧醒了,這次沒哭,半睜著銅鈴豹眼四下裡踅摸著檢視環境。
白老大再次身不由己,腦袋向著兒子的方向靠攏,眼神裡都是留戀與不捨。
好在,兒子給面子,從眾多的人臉中注意到了這個最傻的男人,嘴巴里發出啊——啊——的招呼聲。
白老大的黑臉,終於伸到了阿圓和兒子的身前。
還有什麼折磨,比此刻有子不能認的白老大更殘忍?
小傢伙兒大概覺得這個黑臉很熟悉,或者是覺得很可惡,一隻小手臂揮著,軟軟的落在了白老大的那半張青腫的臉頰上。
雖然,小手很軟,那聲音卻有點震耳欲聾。
因為,這個半歲的孩子改換了音節,嘴裡吐出的一個字非常清晰,那就是打!
真不愧跟馬王爺的血統有牽扯,沒學會說話先學會打人,這就是骨子裡的遺傳功能嗎?
阿圓已經邁開了腳步,跟在馬公公身後離去,老道士蹦著高的緊跟其後,終於,還是沒來得及檢視那塊狗頭金一眼。
身外之物,哪有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有意思?何況還有一個跟道家有緣的小娃娃兒,讓人心癢癢的惦記著。
宣佈暫時退朝的聲音一起,萬重陽也加快了腳步,沿著阿圓離去的方向猛追不捨。
沒有人注意到,小皇帝離開龍椅之時,對身側的太監耳語了幾句話,小太監得令而去。
最後離開的,是馬王爺父子。
當所有的觀眾都退去,如果有人發現,看到這父子二人陌生又疏遠的神色,肯定會有所懷疑這兩個人的關係。
甚至,他們還是彼此敵對著似的。
你——還殺過阿圓?還搶了我的孩子?白老大的聲音很低,銅鈴豹眼裡面幾乎要滴出血來。
這是他的親爹嗎?為什麼對自己所做的,有那麼多傷害?
馬王爺板起面孔,冷聲斥道:歡兒,你那個媳婦實在可惡,等除去了她,為父再為你娶一門好親,到時候,你想生幾個孩子就生幾個孩子,說不定還可以一舉得仨麟兒,羨煞旁人!
你敢!白承光咬牙切齒:我聽了你的規勸,拋妻棄子奔赴西疆作戰,原本只是想為國為民出力,我不稀罕你的王位你的王府,也不稀罕娶什麼名門閨秀,再生什麼麟兒讓旁人豔羨,我只有一個媳婦,我要我的三個孩子,你馬上把兩個孩子送回來,否則,王府之中,我再不會任你擺佈,金殿之上,我寧可以死謝罪,也不會再陪著你說謊騙人!
馬王爺臉色驟變,伸手一指兒子:你——你不想讓阿福活命了?
白承光的臉上抽痛似的抖索了幾下,忽然以拳捶打前胸,絕望的嘶吼:阿福在戰場上以命相護你的兒子,你卻關押他在暗無天日的地牢,只為的把這個兒子抓在自己手上任你擺佈,你算個什麼父親?怪不得阿圓要說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不是男人!阿福若是死了,我白承光這條命,一定賠給他!
你想想你的母親!你想想你的祖母!你想讓她們知道歡兒早就死掉了傷心欲絕?你想讓你母親再次哭瞎雙眼?歡兒,你就是我們的歡兒!阿福那是個什麼怪物?他親爹都不肯收容他,你可憐那個怪物做什麼?馬王爺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