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重陽靜靜的看向阿圓的眼睛:我會等著你,這一次,不會辜負,你,要給我這個機會,等到你。
阿圓的杏核眼兒眨一下,再眨一下,一叢水霧,瀰漫上眼簾,阿圓的聲音有些恍惚:萬重陽,現在的我,自此刻開始,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等著我安全匯合吧!
有一種情意,叫做生死之交,是指在生死的邊緣線上肯一直站在你身邊共患難的朋友。
這種情誼,遠遠超乎愛情之上。
萬重陽長吸一口氣,走出屋外,揚高了聲音跟那個老婆子打招呼:這位媽媽,白夫人正在給孩子換衣服出門找大夫,該勸的我們也都勸過了,還請看在這是一個母親的份兒上,多給她們母子一點相聚的時間,畢竟,一旦分別,可能就是一輩子不會再相見了!
老婆子站起了身子,臉上笑成了一朵菊花,看向萬重陽的眼神有些詭異:小哥兒好相貌,心思又善,老婆子看著,白夫人對您也十分親近,待到以後,你們完全可以——哈哈——。
只是這到底是生了三個孩子,女人家受了多大的苦?馬王爺那邊,是不是應該多加一些補償?這個時候的子嗣可是最金貴的。萬重陽一副勢力相,眼睛眯起來,談錢色變的樣子。
這些都好說,老婆子馬上給王爺回話,秋葉啊,去外面說一聲,多準備些銀子過來……。
兩個人繼續坐在那裡討價還價。阿圓抱著孩子帶著碧兒小五和黑一黑二下樓來。
白夫人,等送來了銀子再去看病也行啊!萬重陽繼續演戲,點頭哈腰的變身成為店小二形狀的諂媚。
你——替我收著吧!阿圓的神色照常冷淡,可是語氣裡,透出了幾分親暱。
就連賣孩子的錢都讓這個小白臉給收著?老婆子不由得生了氣,雖然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之一,但是,還是要為自己的主子鳴不平。
那份警惕的心思,倒是真的淡了很多。
不過。主子有吩咐,必須緊跟著這個女人和孩子,老婆子不再顫顫巍巍的走路,抓起丫鬟的手抬腿就走。
萬重陽急忙伸開雙臂阻攔:這位媽媽,不是現在就給銀子嗎?
老婆子翻了臉:你這小哥兒想銀子想瘋了吧?孩子還沒交到我們手裡,怎麼能先給你銀子?萬一你捲了銀子跑了。那女人不還得找我們要一份兒!
萬重陽惱羞成怒的樣子,拉扯了老婆子的衣袖:我好容易才勸好了白夫人,讓她把孩子都交給你們,怎麼就不給我付一點辛苦費嗎?太糊弄人了!
外面,馬車跑動起來的聲音清晰可聞,阿圓已經抱了孩子出發。
老婆子厲聲尖叫:快來人!抓了這個登徒子!
果然。從客站外面奔進來幾個彪形大漢,不由分說上前就要捉拿萬重陽。萬縣令的手下也不是純吃素的,立馬纏鬥在一起保護主子。
萬重陽的戲份演的更投入,只差捶胸頓足呼天喊地了:老媽媽,你們不能仗恃著王爺的勢力欺壓百姓啊,明明說好了,要給我們一千兩銀子,轉眼兒就想空手套白狼。還要打人,不行!一千兩銀子我們也不同意。得五千兩,一萬兩才行!
胡媽媽,外面那女人跑遠了,還要不要追?門外,負責監視馬車的護衛開始著了急。
追!當然得追!小少爺還在車上呢!老婆子分身乏術,跺著腳吩咐。
萬重陽的手掌,還粘連在老婆子的袖子上呢,眼看著門外又衝進來幾個厲害的護衛衝向自己的隨從,忽然退了開去,口中嚷嚷道:太仗勢欺人了!算了算了!隨便你們怎麼對待白夫人,我——不管了!
呼啦啦——,十幾個隨從全部跟隨著主子往後站,完全不接手爭鬥了。
老婆子甩甩袖子冷哼一聲:算你識相!要不然——。
還是追蹤阿圓和孩子要緊,馬王爺的一群白痴手下,跟著老婆子呼嘯而去,這個時候的晨光裡,行人還並不多,儘管那馬車跑的瘋狂,有了明確的方向,也絕對跟不丟。
到底是身經百戰過的護衛,馬車一走,就有人主動跟隨了上去,沿路留著標記,所以,大部隊根本不怎麼著急。
外城其實就是被劃入城區的原鄉村集鎮,雞鳴開門,馬車走的倒是順利了很多,車廂裡,間或還會有碧兒的安撫聲:乖乖兒不要怕,馬上要找到大夫看病了……。
俗話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果然,外城最早開門的一個小醫館,馬上迎來了第一位病患,小五趕著馬車,直衝到醫館的門口,車廂橫在正中,只讓車廂內的人進去。
老大夫撅著鬍子把客人迎進裡間,小五就嚴嚴實實的守住了門口。
一個膀大腰圓的護衛現身出來,被小五阻住了:裡面是女人家看診,你一個大男人,不能進!
什麼女人家啊?唬弄誰呢!護衛啐了一口,聽著裡面碧兒的聲息:大夫,這發熱還會反覆嗎?現在不熱了,還要不要吃藥?
於是放心的守在了醫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