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們按照吩咐重新在河道狹窄處設立關卡,還得順著水流堵住,然後站立在兩邊扶持著紗網,等待著順流而下的魚條子被裹進網兜兒。
小老大喜歡蹲在一邊等待魚兒自動進網,小老二卻不同,他天生就是個善於進取的主兒,指揮著護衛把紗帳做成了一個兩邊綁縛粗木棍的手推車,沿著淺窄的河道推著走,當然,前後都做了圍堵。
這倆孩子是想把這一段的魚條子全部收穫了啊,那條被譭棄的紗帳沒白白做出犧牲,阿圓歡喜的眉開眼笑,小老三在和丫丫歡呼,並且要去必須再挖一個淺水坑,那麼多的魚兒,放不下了!
太小的魚兒必須放生,要不然以後就抓不到魚了。只需要解釋一句,小老三就能聽懂,用紗帳做好的漏勺正好能用,從淺水坑裡撈回小河裡去撲騰吧,小白和黑黑說不定能認識咱,長大了再來——叫咱們吃——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太快,白老二什麼時候站到了身後的沒感覺,為什麼緊攥著拳頭咬著嘴唇,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兩個歡叫的小子?
小老大自始至終跟白老二親近,那得罪二叔的肯定是小老二,莫非這孩子耍了什麼壞心眼兒,把老白家最溜滑的奸商也能騙了?
據說每一家之中的老二大都聰明,他們不像長子需要沉穩和吃苦耐勞,也不像老么那個最小的,只需要享受照顧和嬌寵,老二需要在罅隙中求得一席之地,於是自然而然就狡猾了。
阿圓這裡還在使勁兒瞎琢磨,綠柳受不了男人的低氣壓了,出口相問:承宗你這是怎麼的啦?孩子們讓你生氣了?
這麼大的人了,跟自家侄子生氣?出息的你!阿圓輕啐一口,白老二那眼神就像能把自家二兒子給吞下肚子裡去。
不是,不是跟侄子生氣……,白老二的眼珠子回到了眼眶裡,微微的有了點溼意,然後像是渾身沒了力氣,一屁股坐在了淺水坑邊沿兒。
丫丫很開心的看向老爹,指著水坑裡的生物介紹:魚——魚——吃——。
綠柳又找到一個讓孩子聰明的原因,多跟同齡人說話溝通也很重要,這才幾天啊,丫丫這孩子也話多起來了,走路也一下子就利索了,跑起來都不帶晃悠的!
嗯——等回家——讓你伯孃做魚羹——給丫丫吃——,白老二說著說著還悽惶上了,低下頭捂住了一張臉。
老二你到底是怎麼啦?一個大男人家,有話就快說,沒話兒滾蛋,別讓孩子們瞧著你磨磨唧唧的還擠貓尿兒!阿圓心裡一股子莫名的火氣上竄,憑直覺,老二的異常跟自家的兒子有關。
丫丫似乎被嚇愣了一下,再看看小老三依然鎮靜,於是聰明的靠向了小姐姐,繼續對著水坑裡的小魚條子交流思想感情。
親孃偶爾發個脾氣說句狠話那是正常,三個孩子早就習慣了,就連捱了打之後都能坦然自若,因為隨後就會出現老孃的賠禮道歉。
白老二狠狠的一揮拳頭:嫂子你不知道——奶奶——竟然想——竟然敢想——!
這會子早忘記了家裡還坐著一個難纏的老祖宗,穿一身爛棉襖來找茬兒的,難不成這次上門不是想討點銀錢,還有什麼能讓老二震驚的要求?
這個要求必然很難出口,不踹老二一腳肯定問不出來,心急如焚的郡主大人抬起了腳,一句解釋差點把她就地摔倒。
她們想把展堂過繼過去!
過繼?這是一個古老的話題,當初白家姑姑曾經渴望過繼小阿文,還是一家人撕破了臉皮才擋了回去,這一次竟然把主意又打在了小老二身上,哼哼——
阿圓只覺得天空中全是電閃雷鳴,怪不得綠柳那麼抗拒回到迷糊陣,經濟獨立了,地位提高了,卻還是逃不脫那一家子人的步步算計……
白承光就他孃的不是命裡應該有長輩疼寵的主兒,現在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也要伸手了,齊阿圓生的孩子也是你們敢肖想的?看今天就徹底解決掉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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