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哈哈大笑道:“還有什麼好商量了,若是錦鯉先生大發雷霆,你跑得出燕陽湖麼?嘿嘿,你喝一碗酒我就答應帶你去。”
“可我不能喝酒。”風湑兒面露難sè。
江淳玉早已將一碗酒水遞過來,眯著眼睛道:“男子漢大丈夫,不喝酒成何體統?”
風湑兒臉sè微紅,搖頭道:“我,我是小丈夫。”
“你姥姥的!”袁大嘴突然將嘴裡的酒噴出來,捧腹大笑,“哈哈,哈!湖泊裡小雜魚可不能**喝酒,顯出原形一口將你吞進肚子!”
風湑兒二話不說,一把接過江淳玉的酒碗,咕嚕嚕喝了一大口,扭頭狠狠瞪著袁大嘴,唇兒一張,一道碧綠sè的粼光水箭劈頭劈腦就往袁大嘴shè過去!
他連自己的主人都敢背叛,脾氣一上來,也不管對面坐著什麼人,先放倒幾個再說。
嘩啦啦一聲,彭門五怪動作整齊,紛紛散開躲避。
粼光水箭筆直灑落在桌面,冒出嗤嗤青煙,一張完好無損的方桌竟在煙氣裡微微顫動,頃刻間轟然坍塌。
彭門五怪料不到風湑兒說翻臉就翻臉,剛才若是被他yīn毒的水箭shè中,哪裡還有命在?一個個臉sè大變,宛如驚弓之鳥縮在大堂角落裡,提防風湑兒再次偷襲。
段門牙卻是皺起眉頭,冷冷地道:“碧窮海的人,果然心狠手辣。”
現在的局面,正好雙方都是五個人,如果真的打起來,顧卿心裡早有準備。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縛妖索先出,三招之內將段門牙放倒,江淳玉和兩個書僮牽制住袁大嘴、朱照聰、金鐵頭,然後再與衛風語一起對付熊瞎子。
攻擊的陣型天衣無縫,就算制服不了彭門五怪,也能全身而退。
關鍵的問題,三招之內能不能擊敗段門牙?
顧卿沒有多想,世事變幻無常,有時候勝負往往就在一念之間,以不變應萬變,捨生忘死,隨機應變,這些都是顧卿對戰的經驗。
“垂釣燕陽彎,湖深蘆花**;酒醒問明月,何必等情人……”
鄰桌那位一直呼呼酣睡的中年書生,此時突然吟出一句詩,悠悠醒來。
他拂了拂衣袖,搖頭晃腦地東張西望,抽動著紅撲撲的鼻子,眉清目秀的面相少了幾分陽剛之氣,但臉上卻露出一種藹然可親的笑容,並不令人討厭。
他瞧了瞧躲在角落的彭門五怪,一拍桌子,大聲喝道:“袁大嘴,你有種!今天被你放倒我承認酒量不如你,但我現在口渴難耐,你們要派個人出來再跟我比一場。”
熊瞎子聽見他一聲叫,立即愁眉苦臉地道:“雲叔,今天到此為止吧,明天再比如何?萬一被師父知道我們幾個陪您老人家胡鬧,臉都要被他打腫。”
段門牙似乎對中年書生也是頗為忌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悄悄地下了長椅,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顧卿一怔,無意之中瞄了風湑兒一眼,心想,無妄城的妖jīng果然有點門道,年紀輕的反而輩分比年長的大。中年書生只不過四十來歲的模樣,彭門五怪居然喊他雲叔?看來白師兄說的一點都不錯,五行宗裡也有這種情況,jīng通玄門修為的不一定是大師兄,很有可能是小師弟。
兩個小書僮長相稚嫩,卻偏偏是修煉了數百年之久的青鯉,這位“雲叔”莫非也是個千年妖jīng?
顧卿心裡有些吃驚,忽然看見衛風語眨著眼睛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吭聲說話。
風湑兒起身行了一禮,客氣地道:“雲叔叔你好。”
“哎喲!你家主人放你們兩個出來,是要禍害誰家閨女啊?”中年書生嘿嘿一笑,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卻在顧卿身上瞄來瞄去。
風湑兒面sè一紅,眼珠子轉了轉,笑盈盈地道:“燕陽湖的野花一朵吞噬都看不見,全讓雲叔叔採了!弟子何德何能,哪及得上雲叔的風流爾雅!是狐婆婆吩咐幾個夥計來山寨取點下酒菜,弟子是順路帶他們進來。”
雲叔聽見“風流爾雅”這幾個字,撫掌大笑起來,意猶未盡地抱起酒罈晃了晃,一聲大吼:“徐老怪!”
話音一落,門外一陣疾風掃過來,一個圓溜溜的腦袋呼地竄進屋裡,動作利索地接過空酒罈,滿臉堆笑:“雲叔,您一口氣將燕陽湖的酒全喝光都沒關係,只不過,改天彭老大要是問起來,我可不敢胡說……”
“那你準備怎麼說?”雲叔歪了歪腦袋。
徐老怪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青sè長袍,兩隻皙白的手腕伸出袖子搓了幾下,嘻皮笑臉地道:“您老人家過得是神仙般的rì子,閒雲野鶴,悠閒自在,無妄城裡誰不知道您的本事?只是您千萬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小的,彭門五怪最多是臉扇腫,我徐老怪可能會被他扔進燕陽湖去哦!”
“哈哈,那下次叫彭豸過來。”
“叫彭老二到燕陽湖,那咱們幾個就要遭罪咾……”徐老怪轉過身子朝著彭門五怪擠眉弄眼,搖頭嘆息,“哎,以我之見,不如想個辦法換三娘過來,有她在這裡坐鎮,冥靈山的人也不敢**闖。”
雲叔臉上的笑容忽然褪散,衣袖輕輕一拂,竟將徐老怪整個人腳尖臨空地吸了過來,五指瞬息扣住他咽喉,冷冷地道:“你這是在取笑我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