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荼姬木”一年內只有十幾兩小葉的產量,價格相當不菲,雲儷城的伊殊大族長老羞成怒之下,說不定起兵攻打西麓城,將西麓皇族的山茶搶他個淨光也不是沒有可能。
青袍人長劍負背,表情漠然,他心裡仔細一想,伊殊族長的確是出了名的暴脾氣,為了幾車茶包要招惹雲儷城的眾怒,就得不償失了。
這位姓顧的少年說的話句句在理,始終令人難以反駁,他師父藍皓月又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部落中從來沒有人說起過這個名字?
三個黑衣人中那位隱藏身份的女子此時身軀微微一震,面具之中目光流轉,瞧著顧卿看了半天,似乎對顧卿的來歷頗為好奇。
郭鋒兄弟三人捏了一把冷汗,朝著顧卿投來感激的目光,心有餘悸。
這兩個玄門弟子雖然出手歹毒,性情詭異,但對我們並沒有惡意!玄門之中怎麼會有吸人靈力如此陰險的功法?難道他們是魔族妖道不成?
郭鋒剛才親眼看見白星辰將黑衣人的內力一瞬間吸乾,心裡大惑不解,懷疑顧卿二人是冥魔界的妖精。
他對玄門丹神境階的修煉原理一無所知,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
偏偏白星辰不甘寂寞,見青袍人滿面冷笑,有心想挫挫他的銳氣,眼珠子轉了轉,哈哈笑道:“顧師弟說的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們大老遠的跟蹤倌馬族的茶行商人,他們都不來跟你們計較了,你們也別太咄咄逼人。”
青袍人冷冷道:“小兄弟,我們職責在身,一心只想追查聖物的下落,狼煙營光明磊落,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杜清風倏地吃了一驚,二話不說就單腿跪地,以西麓城的禮節行禮,沉聲道:“蒼牢族杜清風有眼無珠,不知是少主親臨,多有得罪!”
郭鋒目中精芒閃爍,抱拳道:“原來閣下就是琊犬少主蕭衝子!郭鋒今日能一睹嵐熙院弟子的風采,當真是三生有幸!”
琊犬少主蕭衝子是大族長蕭子翁的大公子,從小被送往聖地“嵐熙院”學藝,希望他能繼承琊犬血脈,統領西麓三星部落。
只是蕭衝子孤傲不群,淡泊名利,無心過問部落之間的繁政瑣事,經常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神龍見首不見尾。
奇怪的是,“萬花雪蓮”被盜應該是血蹄營手忙腳亂才對,狼煙營的蕭衝子突然親身親為,對三輛茶車窮追不捨,其中一定是另有隱情。
“嵐熙院裡的弟子是不是都很厲害?”白星辰眨了眨眼睛。
顧卿知道白師兄是很想搞點事情出來,好在這幾個部落外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玄門實力。
只不過,聖環殿、蒼嵇洞天、嵐熙院、落日荒原這四大部落聖地,那可是不周山“極仙宗”的地盤,世世代代鎮守星莽大陸,免受冥魔界的侵害,名氣之大一點都不比擎天宗和須彌山差上幾分。
而金光洞的“威名”,知道的人實在太少,白師兄你可千萬不要自討沒趣。
蕭衝子神情冷漠,似乎對白星辰不敢興趣。
他轉過身來瞧了瞧顧卿,淡淡地道:“顧卿兄弟的野馬分鬃手,好像比倌馬族踏馬分鬃手強了許多,在下不才,有心領教一二。”
他心裡暗自猜測,眼前這個少年的功力非同一般,只要我一招之內將顧卿擊敗,以後他們看見我狼煙營,肯定說話就會客客氣氣,從此以後不敢大聲。
他的想法是對的。
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若是想在星宿部落里昂頭闊步,大聲的說話,沒有實力是不行的。
“野馬分鬃手是麼?我也會!”
白星辰早已按耐不住,移形換位,人影閃動,已撲到蕭衝子的跟前!
錚!
長劍在風中抖出一片劍花。
蕭衝子根本就沒有動,身後一位黑衣人飛身躍起數丈,寒光劍影,劈向白星辰的肩臂!
黑衣人這一劍來勢洶洶,劍鋒淒厲無比,劍氣宛如風捲殘雲!
白星辰冷哼一聲,身子不動,左腳在虛空一點,“呯!”地一聲不偏不倚地踢中黑衣人小腿。
咔嚓!
黑衣人的小腿骨頭應聲而斷,整個身軀似被人在背後重重一擊,不由自主地往前翻倒下來。
右腿連環一踢,正中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劍光倒轉了一個方向,夾伴著呼呼風聲,長劍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衣人空著雙手,彎曲著一隻腿,呆呆地站立在原地,退也不是,進也不是,不知鬼面獠牙的面具裡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白星辰大眼睛瞧著小眼睛,貼著身子站在蕭衝子胸前,抬起頭盯著蕭衝子的鼻尖,冷冷地道:“你怎麼不動手?”
他現在對自己打架的能力非常有信心,心裡癢癢得很,只是他比蕭衝子矮了一個頭,兩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樣子非常滑稽。
黑衣人被一股勁力震得胸口一麻,握著半截斷劍的手臂垂下來不停地顫抖,感覺空蕩蕩的。
蕭衝子皺了皺眉頭,突然沉聲說了一句:“蕭遙,你莫要上來。”
第三個黑衣女子一怔,眼珠子左右搖擺,長劍揹負身後,瞧著凶神惡煞般的顧卿,果然不敢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