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駟出了新房,大步往書房去,跟著後面抱著大氅的內侍一路小跑竟是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頭。
贏駟在書〖房〗中坐下便道“把人帶來!”
少頃,公子疾和谷寒先後走了進來,拱手施禮“參見君上。”
“說吧。”贏駟目光凌厲。
谷寒已經做好隨時丟命的準備。見贏駟這個模樣,卻還是心中發顫“先生令我等帶著蜀國國書先行返回,他要留在蜀國一段時日。這是先生的書信。”
內侍接過書信,呈給贏駟。
巴掌大的白帛上用秦篆密密的寫了整頁,贏駟看完。順手將白帛丟進了身旁的火盆裡。
“谷寒作為護衛,將大秦柱下史弄丟了,是為失職,下獄等待處刑。”這是贏駟這半個月來一口氣說的最長的話。
內侍高聲傳達了他的意思,立即便有幾名衛士進來將谷寒壓了下去。
“君上,先生他……”公子疾比谷寒先到的咸陽,並不知道具體情形。
“柱下史說服蜀王與秦通商。”贏駟用目光示意他坐下,繼續道“這是摸清蜀國地形的大好時機,原本用司馬將軍是最佳選擇,但動用武將,難免令蜀國方面有所猜忌,今後便由你負責此事,司馬將軍暗中協助。”
公子疾沉吟道“既然已經達成此事,先生為何還要逗留在蜀國?”
“你也知道蜀王此人,性子急躁反覆。”贏駟唇角微翹,神情愉悅,宛若冰融一般“巴蜀沃野千里,物產豐富,倘若能取之作為糧倉,何懼魏國!”
頓了一下,贏駟繼續道“我明日便修國書一封,你把子朝帶上,另備財物、美人若干,親自送到蜀國。”
“是。”公子疾應下,反問道“君上不擔心先生別有用心?”
“用人不疑,他不惜至自身於險境,我又豈能寒了他的心?”贏駟顯然心情大好,連帶著話都多了起來。
公子疾見狀也不禁開起了玩笑“新婚之夜不耽誤君上辦正事,倘若沒有旁吩咐,臣弟就先告退了。”
“去吧。”贏駟挑眉一笑,目送公子疾退出去。
獨自坐在書房裡片刻,才開口道“去喚景監。”
對於贏駟來說,女人只是茶餘飯後的調劑品,歡好這等事,就應該是興致來了便做,沒有便罷,他不會被任何人逼迫,更不會讓自己成為別人的消遣。所以即便是兩國聯姻,也絕不能左右他。
“君上。”景監匆匆趕來,身上衣物有些沒來得及理整齊。
“宋懷瑾提到的那個張儀,目下可有訊息?”贏駟問道。
景監想不通這大婚之夜,君上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卻還是恭謹的答道“據說在齊國並不得志,臣下已經想法子逼他離開齊國,一旦他萌生去意,臣下便立刻派人接引其入秦。”
贏駟頜首“之前令你去查趙公子刻,可有眉目?”
趙公子刻,也就是趙倚樓。那個為了追隨宋初一而放棄王位的人,贏駟曾經與其有過一面之緣,印象卻十分深刻。
景監將查到的資訊仔細的與贏駟說了一遍。算起來,趙倚樓距離王位一直都只差一步之遙,這一次更是已經被推上了那個位置,照趙國的情況,他若是想趁機真的掌握政權也極有可能,但他卻輕易的放棄了。
贏駟有識人之能,他不相信那樣一個頗具王者氣象的人會看不清情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