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將一滯,眼眸都瞪大了,忙上去捂住他的嘴,道:“輕聲!”生恐呂布聽見,只怕呂布聽見得瘋!
現在呂布還想不到這個可能,還算好的。若是想到了,一腦補,不得發瘋嗎?!不更中計嗎?!
謀士噤了聲,諸將說話聲都小了許多,道:“……有可能,既然可以利用女公子遇險之事引主公入陷阱,自然也可以放出似是而非的訊息,讓女公子也上當。女公子的性情我們也是知的,倘若知道主公有事,必會行動……糟了,這下真的糟了!”
一時心急如焚。
“軍師可有良策?!”諸將急問道。
謀士道:“軍師說要拖,儘量的拖。越拖,這訊息可能就通了,只要訊息一通,對方若計不成,便半途而廢,越急,越容易中他們的計。但主公這個性情……”
諸將聽了也若有所思,道:“這倒未必,我軍急,他們就不急嗎?!這可能是他們唯一能除掉主公父女二人的機會,他們也急,急則也會出錯!”
謀士一凜,撫掌笑道:“不錯,不錯……”
“訊息不通,只要過了關,自然就能把被曹軍阻斷的訊息給重新聯結上。”謀士低聲道:“主公雖急躁,可是女公子卻不同,若知訊息有差,她必心疑,上曹軍當的可能性反而不太大。只要在此之前,爭取把通訊接上,便能爭取到我軍的主動!”
諸將聽了大喜,道:“先過關,再叫斥侯營行動。有暗影在,只要過了關,聯絡上他們,必有計策!”
眾人商議定了,依計行事。
虎威軍果然全軍全營的集合,開始急速的調動,整軍,作出欲各處攻關的模樣。
弄的曹軍也緊急的調了精銳來守關!
曹仁很焦慮,他親自上關看了看,道:“若真攻打來,可能守得住?!”
“不知。”他身後的謀士認真分析過,道:“便是能守住,也是巨大的代價。兩敗俱傷的結果。將軍若有命令,還是趁早的作下為好,這呂布是鐵了心的歪纏,又是個急性子。說不定到了晚上就要急攻了,真全軍攻來,猶如洪水臨頭,未必能擋得住啊!”
曹仁身後的諸將道:“他虎威軍果然如此厲害,我軍難道是白搭的不成?!他也不過萬餘人,我官渡守軍足有二十萬,怕他甚?!何必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謀士道:“各位將軍且息怒,並非是為漲他志氣,滅自己威風。只是虎威軍雖久奔而來,器卻利,人也不疲,意志與怒急正在上頭,如若全力攻關,曹軍縱然兵多,也未必能敵進過啊。這般衝擊力,後果不堪設想……”
“為軍作戰,打的也並非是人數。”曹仁道:“而是時勢,時機。他氣勢洶洶,我軍卻不同……多有質疑。況,呂布所從徐州帶出者,俱是精銳,除非我軍也有數量足夠多的虎豹騎一樣的精銳,否則,人再多,也不過是一盤散沙。當年趙國四十萬人於長平,可勝白起乎?!”
諸將聽了臉色難看,不答。
難道將軍是要真的談判,放過嗎?!
諸將心中下不了臺,他們覺得向呂布這種人低頭,是極大的恥辱,這心中對曹仁也多了一點不滿。
這也是主將所要承受的重量,當不能對手下人解決所有要考慮的事情的時候,這心中的壓力,獨自承擔而不能與人言的壓力,是巨大的!
曹仁看過去一張張的臉,知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只會死更多的人,面對更多糟糕的局面。
總歸是要為大局著想,為郭嘉謀算的。
只要功成了,有一天這份忍辱負重,大白於曹軍之時,他自有榮耀加身的英雄時刻。可是隻要沒成,曹軍只會往下墜落,面對更強大的,更有仇恨心的呂布父女和局面,也許……
但更多的,他們這樣的人,身為曹公腹心的人,是不能只考慮眼前,或是失敗,或是個人的。更多的,是能看到更長遠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達成的可能性,既便是可能犧牲個人,背鍋也是無所謂的。
曹仁想到郭嘉的信,閉了閉眼,郭嘉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他。便力排眾議,道:“來人,取吾弓箭,我親書一封,發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