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朗雖穩重,此時難免也是心中忐忑和發愁。幾個族中子弟交班回來,看他臉色不對,便道:“……伯達與族長說過了?!”
司馬朗點了點首,道:“父親不太高興。”
“難為伯達了,竟是代我等受過!”眾人十分遺憾的道:“這等忤逆,終究與孝有礙,難為伯達了。”
“我一人受過,總好過眾人受過。”司馬朗道,“父親並沒有明確說什麼。”
眾人一時也弄不清族長心意,便也有點聽天由命之意。
都說是天意,聽天由命這類的話,那個時代,族中之命,父兄之命,就大過天了。有的人,一輩子都未必能脫離家族的控制。
有些東西,在這個禮法森嚴的時代,就是看不見的網。網住了他們的身體和心。
人都活在網中,守著規矩而活,他們也沒想過去掙脫,因為一旦缺了這個,他們都不敢想象人得怎麼活。時代基礎就是如此。這是時代侷限,沒辦法的事情。
眾人道:“總歸是委屈了伯達,本是穩重,最得族長器重倚重的長子,如今恐怕反倒叫族長失望了。”
倒也算不上失望。
失望也只是一時的,因為司馬朗是長子,基本算是預設的下一任族長人選,而為一族之長,最重要的職責,就是承擔。
而他所為,恰恰的代表著青年一代的想法,為此,他甚至去忤逆了父親。
一個願意去表達和承擔的人,總比一個想避開這一切想法,而只好討好父親的兒子,要值得託付的多!
司馬朗卻笑著搖了搖頭,並不為此叫他們內疚自責。
“可有異動?!”司馬朗道。
“並無,”族中子弟道:“……不近聽聞了一件事情。”
“江東遣了使者前來出使,正是魯肅,”一青年道:“恐怕沒幾日便要到了。”
“魯肅,名士也。”司馬朗低聲道:“聽聞他與周瑜交往甚密!”
“是頗有些淵源,這二人,一主戰,一主外交,孫策之股肱之臣。恐怕來者不善。”眾青年眼睛發亮的道。
另一青年道:“難道還能要回孫策去?!恐怕難了。”
“伯達以為呢?!”眾人問司馬朗道。
“意在拖住徐州,江東,現在依舊會主戰,他來與不來,目的都只有一個……”司馬朗道。
眾人點頭。
“這幾日多聽聽城內的動靜,恐怕不會太平……”司馬朗道。
眾青年子弟應了,這才四散去了。
但誰都沒有料到,魯肅人未至,信先至,而信不先到徐州以內,而是一封密信先來了司馬氏。
司馬朗收到的時候,真的萬分的驚愕。
然後急趨步前來稟告司馬防。
“父親!”司馬朗將信遞上來道:“江東魯肅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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