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們守在側門,小將隨著他進去了。
從側門進去後走了一路,才聽見一些熙攘之聲,吉平這才發現這裡算是人聲鼎沸的,一時之間便有些詫異。
小童道:“左側院是師父的弟子們學習及試驗之處,因此頗為喧譁,右側院卻是病人和傷者住院之處,因此人來人往,也頗為凌亂,還請吉先生見諒!”
吉平詫異的道:“……此處,不是華佗的私宅?!”
小童倒是一愣,他年紀小,扎著兩個總角,也想不了那麼深,道:“私宅哪裡用得著佔用這麼大的地方?!此處是軍醫院,收的都是戰傷的軍士,也會收些重症奇症的百姓進來醫治。”
“軍醫院?!”這下輪到吉平愣了。
“因為是後勤在彭城,戰時是特殊時期,才叫軍醫院,若是在徐州,就叫醫院,軍醫是另外的部署,與城中醫院是分開的。只是眼下,卻沒辦法,只能整在一處,條件有限!”小童一邊走,一邊道:“師父住處在後院的角門處的小院落裡,如今行軍在外,講究不了那麼多,吃住與辦事所在,並沒有分的那麼開……”
吉平被這種種新奇的感覺籠罩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便不多言。只是眼睛一直往東院和西院瞄,發現進進出來的人不少,大門那裡也是人來人往,極為喧譁。
吉平動了動唇,還是忍不住道:“……是人都來此處醫治,華佗不上門去醫治?!”
小童面色古怪,道:“……師父醫人不分貴賤,貴人若有不便,便會上門,平民若有不便,也可上門,然多數染重症者,不論貴賤,都會主動前來尋求醫治,因此,並無定論……”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以前太醫醫人就分貴賤一樣。得,吉平便不多問了。
然後就到了一處古怪的主屋裡,共有三間,然後裡面圍著幾個學生,湊在一堆,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這個說比昨天長大了一些,那個說綠菌把紅菌給吃了之類的聽不懂的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鬥蟋蟀。
“師父,吉先生到了……”小童站在階下,沒有貿然進去打擾,只喚了一聲。
這一聲,這才喚著華佗回了頭來,然後,各個弟子也都回過頭來了,忙都下了階來,向吉平行禮道:“見過吉太醫,弟子等慕名已久!”
華佗也下了階,笑道:“吉先生,怠慢了,請進來一坐!”
吉平含糊的應了一聲,跟著進去了,驚異於華佗臉上帶著的一個鏡框,還用了繩子綁在腦後,然後這屋內有很多的東西也不認識,他怔然的道:“……這……”
華佗拿下眼鏡,道:“某所究於醫術,到底驚世駭俗,恐怕未必能入得吉太醫的眼。”
吉平吸了一口氣,道:“早聞華神醫之名,既被奉為神醫,必有神妙之處,平雖世代為太醫,然,終究侷限於一家之術,若能領教一二華神醫的醫術高妙之處,也不甚榮幸。”
華佗只笑,是想試探他的來意。若是來切蹉醫術,他還真沒這個時間。說實話,華佗這個人隨性的很,雖然不敢自詡說自己的醫術已經獨步天下,但也是獨一無二。太醫各有世家,若能切蹉指教也可,但也實在犯不著花精力去扯個高下,他可能並沒有時間去分高下這一種。
當然,若是來打工幫忙幹活,他是求之不得的!
但若說,讓他承認自己不如太醫,呵……
就算是當世太醫,他也沒有放在眼裡的。
吉平見華佗不答,便知他不太樂意,便道:“可否領教一二彼此看家本領?!”
華佗笑了笑,避而不答,只道:“如今北方戰事,即將吃緊,雖還未全面開戰,然而一旦開戰,便在一瞬之間。某雖有心,卻恐無力。吉先生看看某的白髮,人生於世,白駒過隙也不多了,餘生只想多做些必要之事,而不必要之事,某,看的很開,無心名利。”
什麼意思?!吉平皺了眉,是怕他來踢館搗亂嗎?!
華佗說話一向很直白的,見他擰眉,以為他打了退堂鼓,心裡還挺高興,他是真不耐煩招待他,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看幾個絕症奇症來的有趣。倒也不是看不上太醫,而是,之前盛名在外,再加上得徐州青眼,醫院真是門庭若市,若是說虛心來求教的,也還可以稍微客氣點,但一來就要比較,分高下的,呵呵,華佗煩不勝煩,恨不得全給踢出去!多大臉面?!
此時,吉平是受了前面這些人的累。被華佗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