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雖是大城,城中也有水井,水源也暫時充足,可是,一旦封城,那麼物資的匱乏將是遲早之事,哪怕能守得住,這資源也未必能守得住。
更何況這些多的人馬,萬一守不住呢,那是血流成河啊。都不用想曹軍進了城會做什麼。
一定會做出令人駭懼的事,然後震懾整個冀州。
這些都是套路了。
所以可以想見,百姓們有多恐懼,這種時候,自然更人心惶惶,淳于瓊和高覽需要花很大的精力才能安撫好城中的人心。
“幽州已成孤島,那焦觸張南叛後所面臨的局面更無助。與之相比,也許我們鄴城還算有所依恃。”淳于瓊道:“所以,為謹慎起見,我們需要更篤定,事已至此,已經由不得我們後悔了。”
高覽點了點頭,當然明白淳于瓊的意思。
幽州的事,其實是出乎他們的意料的。焦觸張南降了曹操,結果,袁熙引來了烏桓人,他們要求救,然而曹操與曹仁也無力去救,眼下的他們只能孤懸於那,獨自的面對烏桓人。
想必焦觸張南二人在叛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過會是這麼個結果。哪裡能料得到曹操不得不去馳援許都,根本都顧不上他們呢。
如果他們在這種時候還胡思亂想,到最後,恐怕連焦觸與張南也不如。
反正已經被深度繫結在了司馬懿的船上,他們只怕恐懼,也得硬著頭皮面對。而不是在昏饋之下做出錯誤的決策。或是因為貪心而做出找死的事情。
一個錯誤的決策,嚴重的將用生命來償還,哪怕僥倖能逃脫,餘生也不得不為錯誤的決策買單。人的結局必定是悲劇性的。
二人還是篤定了默契,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現在雖然眼看著是曹仁佔優勢,然而,戰場之事,瞬息萬變,很多的勝況都是說不準的,史上以少勝多的事情還少嗎?!
就算他們覺得司馬懿沒有勝算,他們也不敢肯定的說,最後一定是曹仁贏。
二人緊守住鄴城不提,只說張郃,率著大部隊迎頭便來戰曹仁主力軍!
曹仁大軍是分批前來的,眼見鄴城城門開了,遠遠的出來了很多兵馬,一時擂動著戰鼓很快的擺開陣勢,朝著張郃衝了過來。
張郃拍馬迎上,兩軍主力很快廝殺在一塊,密密麻麻的人,像是彼此闖入的烏雲,遮天蔽日,都分不清誰是誰的人馬。
曹軍是倉促應戰,根本不防鄴城以內會出人馬來戰,因此都沒來得及應對措施。
當下曹仁不得不親自督戰,迅疾的安排人馬,準備包圍張郃。
然而張郃早將人馬分成四軍,相互援應著,曹仁一時想要包圍他們所有人都不能得逞。
不得不棄全部,而取重點,竟親自帶著精銳前來準備包住張郃……
張郃一面廝殺,一面帶人脫圍,又見曹仁親自來堵截,當下,奮力拍馬徑取曹仁,曹仁朝著他的面門先射出一箭。未中。
張郃避過之後,便要來取曹仁性命。
曹仁拎著大刀趕上,兩人相擊,一副你死我活的情境。
曹仁怒罵道:“賣主求榮之徒,安敢在仁面前擺弄刀法?!”
張郃見他左右諸將都很緊張,急來護衛曹仁,激道:“大將左右,為何不見主力得用將領?!難道是無將可用了?!曹軍何以淪落至此!悲哉!”
曹仁聞言大怒,冷笑道:“取你這賊子,何須我得力左右?!仁十合而取矣。”
張郃大笑,道:“原來如此,真的無人可用了,竟勞曹子孝親自出馬上陣殺敵!如你所言,取吾性命,又何須一軍之帥親自出兵?!可見曹軍上下已是失了得力將領,有兵而無將可用了吧?!”
曹仁心中懊惱不已,恨不得斬了這胡言亂語的狗賊!
張郃攻勢越強,正在膠著間,從右翼突然突出一軍來,正是夏侯淵,他帶著兵馬朝著張郃狂奔而來,大罵道:“賣主之徒,安敢小我曹軍無將可用?!看刀!”
說罷便朝著張郃奮力殺來。
張郃見勢不對,哪裡還會再死拼。一個曹仁,他是可以努把力的。但是來了夏侯淵,二人若合力,他只怕難以脫身。因此一見夏侯淵來的方向,二話不說,帶著兵馬甩開曹仁的糾纏,火速的開始脫圍。
曹仁緊緊纏上,兩軍交戰,殺的如火如荼。
夏侯淵哪肯叫這張郃跑了,奮力直追,一面大罵道:“張郃狗賊,一見不對,立即就要跑,這就是你這匹夫的膽量?!拿命來!看汝這狗頭被斬,還會不會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