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執住文聘之手,道:“吾所倚重者,唯汝與磐兒而已,琦兒雖背靠徐州,汝等將來必要看人眼色,然而琦兒終究仁厚,只要汝等二人忠心,他必不負吾之舊人!”
劉磐道:“遵叔父之意,磐必以長公子是尊!”
劉表咳了一聲,是最信重這二人的。見他們都應了,一顆心就徹底的放下了。
嘆道:“群狼環伺,荊州極危,然而,既不能獨立於內,至少要挑一個強者以求保全上下與百姓,非表求生偷生也,只是憐惜荊州百姓,不忍他們陷入戰火……依附徐州,情非得已!”
說罷又落下淚來。
二人聽了,也微泣。
“是表無用,倘年輕時能稍進取,用賢人,多聽蒯良之言,壯大實力,便不會有荊州今日之危……”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此時的劉表確實是很傷心,也很懊悔的。
他在罪己,又道:“荊州有此局,非琦兒之錯,將來他依附徐州,萬般難為,汝等切不可難為於他!”
“是!”二人領命。
“蔡瑁之事,汝二人只稍退,不必與他爭長短,他的事,自有徐州處理……琦兒會保我琮兒,這就夠了。蔡氏若死,是自作自受,若逃亡,亦無處容身,如是聰明能歸順,也許還有他的一條生路,只是他若是如此,汝二人切要防備於他,恐會加害琦兒,或投敵江東。”劉表道。
二人忙都應了。
“劉備已被逐出襄陽,想要再來荊州,沒有幾年是不成的,此人有王霸之心,荊州廟小,可容不了這等霸王,他若寫信前來招攬,切不可去!”劉表道:“非吾怕吾死去,你們棄琦兒而去,而是劉備處,實非良地,他被徐州趕入巴蜀,以後有此強在外守著,他便是想出巴蜀,也難。實是前程有限。而江東與我荊州有死仇,如若還念舊主之誼,切不可去江東……如若在琦兒處感覺受制,不若去徐州處,在荊州也確實有難以用武之地。然投去徐州為嫡系麾下,自有建功立業之時……”
劉磐哭道:“我哪兒也不去,只在荊州。”
文聘也泣道:“不敢有他心,只專心服侍長公子而已!”
三人一時大泣。
劉表難受的道:“以後琦兒當如何立足啊?!江東若聞我死,必撲而來,死咬不放!”
二人皆道:“吾二人死守,必不叫江東叩荊州而入!”
一時談過了,這才留下文書為證,只是還沒離開屋子,卻有密信急送至。劉磐忙接過,雙手遞與劉表。
劉表心中不安,以為是周瑜動手了,或是蔡瑁那邊有什麼閃失,道:“拆開,讀與我聽……”
劉磐拆開,然後愕然,讀了出來,原來是黃祖的信,說孫策被擒了,當然,加上是的可能二字!然後說了他的軍事行動,這是先斬後奏了!
這個訊息,把劉表給驚的半坐了起來,然後劇烈的咳。
文聘也萬分愕然。他忙去撫劉表之背。
孫策被擒,這對局勢的影響,得多大?!
劉表都驚呆了,如若是真的,恐怕徐州是真的要上天啊……
如果是假的呢?!
“……不管訊息真假,有兩件事是確定的,一是廣陵陳登必要謀江夏和黃祖,二是徐州之強,已銳不可擋!”劉表喃喃道:“……探知周瑜動靜,此人必有詐,或佯退,實來攻,或是佯進,實後撤,見機可追殺之!”
劉磐道:“叔父,我帶黃忠去江上探明,見機行事便是。”
黃忠現在並不得重用,一直跟在劉磐身後打醬油。
劉磐得了這個意思,忙匆匆的去了。
“主公可是思慮有何不妥?!”文聘道:“黃祖莽撞?!”
“黃祖怕是保不住了,江夏也保不住了。罷了,這是他的命,也是江夏的命,遲早都是要歸屬於呂氏父女的,本就與淮南交壤,那徐庶與陳登,必要吞之,以此而來轄制江東……必是要駐兵在此的。”劉表嘆了一聲道。
文聘呆了一呆,嘆了一聲,現在荊州內憂外患,他便是要去援,也沒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