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聽的暈乎乎的,還是不懂。
呂嫻笑道:“子龍,且來。”
趙雲走的更近了些,道:“女公子但有所用,雲無所不從也!”
“我需要你為我引見,帶著我去袁紹營。直接見袁紹。我呂嫻雖無用,卻也是諸侯之女,他必以禮相待,袁尚便是要殺,也得看袁紹之意。”呂嫻道。
趙雲道:“還請女公子明示後意,以防雲錯會也。”
呂嫻笑道:“子龍為袁紹舊將,公孫瓚敗,你假意去降,再引見於我,袁紹必見我。哪怕只是為了好奇心,也會見。我再告訴他,統一天下之法,言我父也會傾力相助,袁紹必自滿驕矜,我們便可保。若順利,可保得司馬氏,甚至能得他派兵護送,離開冀州,回徐州去。”
“統一天下之法,為何不是破曹之法?!”臧霸道。
“袁紹與曹操戰,卻並未將曹操放在眼中,若說破曹之法,他謀士如雲,如何肯聽?!更不會敬重我們,不會拿我們當回事,”呂嫻道。
“可是拍點馬屁,表示徐州服他的很,下點蜜糖的茶藥,還是很有用的。”呂嫻道。
趙雲聽的有點無語。也就是說,真正的破曹之法,袁紹並不會感興趣,反而馬屁更有效!袁紹這個人……
二人聽明白了。
臧霸道:“便是順利,只恐袁尚也可半路截殺,更不保險。”
“這就需要借曹操的勢了。咱們去袁營越高調越好。曹操若得知,他怕是會睡不著覺。我爹與袁紹攪合到一塊,他最怕的事發生了,不管咱們與袁紹聊的是破曹之法,還是別的,他都得睡不著覺,曹操多疑,必心驚,心驚之下,必示好,而保我!這就叫借勢!”呂嫻道。
趙雲道:“此,平衡之法,然也危機重重。一招不慎,必死無疑!”
“但值得一試。”呂嫻道:“富貴在天,生死有命。盡人事,聽天命!況且我有你們二人,有何懼也?!若只我們三人,便是去許都也不懼,只是不能讓司馬氏和這些百姓有閃失。我會盡全力保他們回徐州去!”
趙雲道:“雲定誓死保女公子周全!”
“子龍,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呂嫻道。
“三方平衡,”臧霸有點後悔放馬超跑了,便道:“早知如此,該扣下馬超。”
“徐州的份量,加上破天下之法,這點份量,不太夠。袁紹未必放在眼裡,若是加上西涼,就足以讓袁紹也重視了。”呂嫻道:“然而宣高無需難受,沒有馬超,也許是好事。難保他在,又惹另一堆爛攤子。他這一殺郭援,倒把我們帶進溝裡去了。追兵是追他的。爛攤子咱們收拾,本來只是可順利的事,現在就得入虎營裡去上刀山下油鍋了。他要是在,只怕更不受約束,咱們能被他給連累死!”
臧霸這才不悔了,想了想馬超這人,可能真是。
去袁紹大本營非同小同,有一個拖後腿的豬隊友在,說不定真能連累死。
他與趙雲互視一眼,點了點頭。
三人對郭援鞠了一躬,退回來吃早飯了。
現在他們也疲累至極,卻撐著並不敢休息。
臧霸現在能怨死馬超,這一路本來好好的,偏遇上這個人,現在郭援一死,再去尋袁紹,誰知道袁紹是不是也是個瘋子,若是要算這個人命的帳,這可真是刀山火海里走一趟了。不去也不行,在袁尚的追殺下,只恐更是死裡難逃生。
臧霸倒不懼死,就怕呂嫻有閃失。
他是個悶性子,心裡擔心,說不出來。
而他也更知道,呂嫻一旦有什麼決定,哪怕是死也會去做的。她的性情,更像個出色的盯緊目標的將領。
很多的特質,臧霸還是與她學的。
“女公子,徐州如今依舊要俯首於人,女公子委屈嗎?!”臧霸道。
呂嫻面色平靜。
徐州現在好歹也算雄立於諸侯了,可是現在卻依舊要俯首,臧霸怕她難受,所以問了。正是相互信任,才會問,若不然,絕不會戳人痛處,哪壺不開提哪壺。
二人的君臣情份,非同可比。
不料呂嫻卻豁達,聞言笑道:“彎得下腰,才能站得更直。低頭一瞬是為了抬頭好看。”
趙雲聽了,也是怔了一下,油然欽服,道:“女公子之胸襟,便是連男子也不能比。”
趙雲一開始是隻將她當成要保護的人來看待的,可是現在卻慢慢的產生了心理的變化。
尊崇一個人,都是從人格魅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