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貴客
“別走……”熟悉的聲音縈繞在耳畔,伴著輕不可聞的呼吸,從四面八方包圍她,箍緊她。她試圖動彈,四肢卻是麻木的,想張開喉嚨,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泊容!泊容?”遠方傳來呼喚,她拼盡力氣掙紮,舉手揮散眼前的殘影,驅趕耳邊的魔音。“泊容?”敲門聲愈發急促。“啊!”她猛地坐起來,大口地吞嚥空氣。“泊容,你沒事吧?”蒼老的女聲隔門而入:“晁郎君到了,快起吧。”她剋制住打顫的牙齒,“知道了,阿孃。”腳步聲漸漸消失,她松開雙拳,六神歸位,眼神卻依舊茫然,透過床幔,渙散地看著屋頂。趙濯靈一進正堂,看到一老一少正手談,不由吃驚,笑著走過去,“晁郎君竟會下棋。”弈者從棋局中抬起頭,其中年輕男子看到她後失神一瞬,訕訕道:“剛學的,虧得趙翁耐心教我。”他對面的老翁撚須道:“晁郎君甚是聰慧,一點就通。”說完,語氣一轉,對女兒道:“都什麼時辰了,你阿孃不催,不知睡到何時,教晁丹好等。”見長者推了棋盤,晁丹跟著起身,“無妨,是我來早了。”趙濯靈與他相視一笑,轉身朝父親揖道:“阿耶教訓得是。”一旁的趙母掩鼻而笑,“時辰不早了,快出門吧,別誤了巡像。”目送二人的背影,趙父的笑容鬆懈下來。妻子聽到嘆息,問:“郎君怎麼了?”“晁丹是個好孩子,樣貌性情不俗,就是……”趙母一臉瞭然,“就是不通文墨,還是個商賈之徒?”其夫看過來,挑起灰白的眉毛,“我們泊容十四歲中女子科探花,雙十之年便緋袍加身,曠古未有,尋常男子堪配?”老嫗笑道:“郎君是自尋煩惱。”“何意?”“她這次回來,說是辭官,一定有事瞞著我們。這個晁丹從京城追隨而來,其意甚明,但我看泊容待他並無男女之情,她還說要終身不嫁,侍奉你我。”趙父面露驚色,“什麼?”趙母嘆了口氣,“咱們這女兒自小就與旁人不同,我是管不了她了。”——人潮推湧中,一魁梧漢子格外顯眼,他伸展雙臂護住女子,後者忽然轉臉問:“你真是現學的下棋?”晁丹挺了挺腰背,“當然,還騙你不成?”趙濯靈笑道:…
“別走……”
熟悉的聲音縈繞在耳畔,伴著輕不可聞的呼吸,從四面八方包圍她,箍緊她。她試圖動彈,四肢卻是麻木的,想張開喉嚨,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泊容!泊容?”
遠方傳來呼喚,她拼盡力氣掙紮,舉手揮散眼前的殘影,驅趕耳邊的魔音。
“泊容?”敲門聲愈發急促。
“啊!”
她猛地坐起來,大口地吞嚥空氣。
“泊容,你沒事吧?”蒼老的女聲隔門而入:“晁郎君到了,快起吧。”
她剋制住打顫的牙齒,“知道了,阿孃。”
腳步聲漸漸消失,她松開雙拳,六神歸位,眼神卻依舊茫然,透過床幔,渙散地看著屋頂。
趙濯靈一進正堂,看到一老一少正手談,不由吃驚,笑著走過去,“晁郎君竟會下棋。”
弈者從棋局中抬起頭,其中年輕男子看到她後失神一瞬,訕訕道:“剛學的,虧得趙翁耐心教我。”
他對面的老翁撚須道:“晁郎君甚是聰慧,一點就通。”
說完,語氣一轉,對女兒道:“都什麼時辰了,你阿孃不催,不知睡到何時,教晁丹好等。”
見長者推了棋盤,晁丹跟著起身,“無妨,是我來早了。”
趙濯靈與他相視一笑,轉身朝父親揖道:“阿耶教訓得是。”
一旁的趙母掩鼻而笑,“時辰不早了,快出門吧,別誤了巡像。”
目送二人的背影,趙父的笑容鬆懈下來。
妻子聽到嘆息,問:“郎君怎麼了?”
“晁丹是個好孩子,樣貌性情不俗,就是……”
趙母一臉瞭然,“就是不通文墨,還是個商賈之徒?”
其夫看過來,挑起灰白的眉毛,“我們泊容十四歲中女子科探花,雙十之年便緋袍加身,曠古未有,尋常男子堪配?”
老嫗笑道:“郎君是自尋煩惱。”
“何意?”
“她這次回來,說是辭官,一定有事瞞著我們。這個晁丹從京城追隨而來,其意甚明,但我看泊容待他並無男女之情,她還說要終身不嫁,侍奉你我。”
趙父面露驚色,“什麼?”
趙母嘆了口氣,“咱們這女兒自小就與旁人不同,我是管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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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推湧中,一魁梧漢子格外顯眼,他伸展雙臂護住女子,後者忽然轉臉問:“你真是現學的下棋?”
晁丹挺了挺腰背,“當然,還騙你不成?”
趙濯靈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有這耐性。”
“我就是懶得學你們讀書人,不然也能混個官當當。”
“你這人就誇不得。”
晁丹剛想回嘴,便聽見四下喧嚷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