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服藥雖然可以止痛,但不能止血,離王的傷只能外敷。此藥和補氣血的藥同時服用,不但沒用,用多了還會加重氣血兩虧。離王現在發熱,便是這個原因。”
冷煞見她說得頭頭是道,激動起來,“這麼說,九公主有法子救王爺?”
雲清寧點頭,“我寫幾種藥,你即刻去尋來,我為離王配藥。”
“太好了,我這就去!”
冷煞興奮地看著雲清寧,“滿宮的太醫忙了一整天也沒法子,還是九公主醫術高明!”
雲清寧微微一笑。
他們當然沒辦法,因為……這藥是她配出來的,解藥也只有她才會配。
長夜漫漫,燈火跳躍。
雲清寧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才將解藥配了出來。
她剛為赫連城敷了藥,就發現他燒得更厲害了,涼薄的唇透著乾裂。
玉手剛從他的額頭拿開,還未來得及收回,就被一隻大掌緊緊握住。
雲清寧渾身一震。
她下意識掙脫,不料卻被人握得更緊,“別走……”
看著男人冷情的眉眼,雲清寧輕輕咬唇。
短短几天的時間,她三番五次被他羞辱、折磨,甚至還差點死在他手裡。
她應該恨他,可是……看著這樣虛弱的他,她又無法無動於衷。
雲清寧深吸一口氣,從男人的大掌中抽出手,吩咐冷煞打水。
他現在不能用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降溫。
一次又一次的浸溼帕子,一遍又一遍的為赫連城擦洗。
他似是做了噩夢,眉頭緊蹙起來。
雲清寧手下的動作一頓,輕輕抬手,為他舒展了眉頭。
她還記得三年前,他傷了眼睛,一無所有,處在人生低谷,但卻不曾愁慮。
而如今,他不僅封了王,還帶兵攻佔了越國,看似離他想要的東西越來越近,眉頭卻越鎖越深了。
“別走……”
一聲低喃傳來,雲清寧瞬間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已不自覺地描摹了男人的眉眼。
她彷彿是被燙到了,飛快地縮回手。
“別走……”
雲清寧靠近了,才聽出來赫連城說的是,“雪瑤,別走……”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口微微發酸。
她想,如果當初沒有聽父皇的話,他現在叫的名字,是不是她的?
雲清寧收拾好情緒,繼續為赫連城擦拭降溫。
她守在榻前,整整忙碌了半宿,赫連城的燒終於退了。
此時已到了後半夜,可雲清寧還沒有忙完,她讓冷煞準備了藥材,親自去煎藥。
小火慢燉了一個時辰,總算熬出了一小碗補氣生血的藥。
冬夜的寒夜裡,她的額頭沁出了一層汗珠。
她來不及擦汗,便端著藥去了寢宮。
行至宮門外,她看到一抹熟悉的大紅身影,整個人僵住,“鳳……雪瑤?”
女子秀氣的眉微擰,高傲地睥著她,“我叫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