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厲九殊才對歲歲說：“歲歲可要留下一塊聽講？”
歲歲歡快的小奶音戛然而止，她的眼睛眨了眨，小腳腳往後退一大步，又一大步，負手，肅起臉，做出威嚴的姿勢。
“我是小長老啦，很厲害的小長老，不用學認字了。”
噗嗤！
有人忍不住笑出聲，其餘人也扭過頭去忍俊不住。
一個三頭身小團子肅著臉，奶聲奶氣地說她是小長老了，可愛得讓人忍不住笑。
“小長老更得認字了。”講課先生笑著說。
“對啊對啊，歲歲妹妹，你看宗門哪個長老不認字呀。”小胖墩狂點頭，他好不容易盼到歲歲妹妹回來，不想讓歲歲妹妹這麼快走。
“那我不當這個長老啦！”歲歲驚恐擺手。
膳堂那些哥哥姐姐騙人，這個小長老一點兒也不厲害，連不想上學堂都不可以。
爹爹都從天上下來了，她也不用畫字跟爹爹說話了，當然不用學認字啦。
所有人：……
敢情這小團子以為當了長老就不用學認字了。
厲九殊想到小家夥跟他許過讓字往她腦子裡鑽的願望，看得出來她是真不想學。
“不學便不學吧。”厲九殊上前抱起歲歲，轉身離開。
“哇！爹爹是最好的爹爹！”歲歲得到爹爹的支援，歡喜得不行，還悄悄為自己辯解，“我不是不學哦，是等我腦子願意讓這些字進來再學。”
“爹爹想法子讓字往你腦子裡鑽。”厲九殊說。
身後所有人羨慕得不得了，有個這麼強大的爹爹寵著，是有任性的資本。
小胖墩也想回去跟爹爹孃親說不學了。
歲歲妹妹都不來學堂了，他來了不好玩。
……
修煉室裡，葉挽潛心修煉，多次嘗試回到上次觸碰到陣中法則的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葉挽出現在一條時間長河裡，河水只漫過腳踝，可肉眼看卻是深不見底。
這條長河沒有盡頭，起初如死水一般平靜，在她出現之後，河水開始緩慢流動，隨著河水流動，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壽元在流逝。
葉挽有一瞬間是驚慌的，隨即又很快冷靜下來，閉上眼，沉下心去感應四周。
外邊，厲九殊感應到什麼，交代邊雲看著歲歲，原地進了秘境。
等看到陣法中的葉挽壽元飛快減少，厲九殊眼眸一緊，抬手就要打斷，最後還是硬生生剋制住，冷靜下來，就這般守著。
倘若壽元一直沒有停止，也好隨時出手打斷。
時間長河裡，腳下的河水越流越急，葉挽的壽元消失得越來越快。
如今她是化神期，算上前面活的二十幾年，還有三千一百多歲，可隨著河水越來越急，她的壽元也流逝得越來越快，若不能快些尋到破解之法，這三千壽元都不夠流的。
不知過了多久，葉挽睜開眼，看到了河裡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金色光線，抬手撥弄。
隨著她手指撥來調去，流動的河水越來越緩慢，最後倒退回流。
厲九殊看到葉挽身上消失的壽元再度回來，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他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是緊繃的。
厲九殊深深看了葉挽一眼，轉身退出去。
沒多久，葉挽緩緩睜開眼，長舒一口氣。
她起身給身上施了個除塵術，走出修煉室，正想著該怎麼通知厲九殊放她出去，要不要用傳音鈴的時候，抬眼就看到院子裡坐了個畫中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