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謝惟安受傷 又開始落雪。……
又開始落雪。
比起去年的滿目愁容, 今年的虞薇念要悠然許多。
不計一百多兩的存銀，光是倉裡的糧食就有近六百斤。這些糧食足夠她吃到來年夏收，因此落雪後虞薇念便安心窩在屋裡, 不再到處瞎折騰。
人一閑，就愛想東想西。
剛來遼安的時候她想得是如何填飽肚子, 如何渡過漫長且寒冷的冬天。如今有吃有穿還有餘糧, 她便操心起虞喬北的前程。
她不同意虞喬北去當兵是因著刀劍無眼。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前程，她不需要，也不容許虞喬北去爭。
倘若虞喬北想要去考科舉, 她倒是願意拼盡全力去掙錢, 為小北攢夠足夠的盤纏。
虞喬北很少被阿姐喚來她的屋子, 冷不丁的被喊過來, 虞喬北心裡直打鼓。坐在炕沿邊低著頭, 心中一個勁的回想著最有沒有做什麼錯事。
“小北, 今後你是如何打算的？”
聽到阿姐問話，虞喬北猛然抬起頭。原來阿姐是為這事，害他剛剛慌的要死，以為又犯了什麼錯。
關於前程他是想過的。最初他是想去縣裡尋份工，或是找個鋪子做學徒, 也好掙些銀錢貼補家用。
只是那時候剛落戶遼安, 要忙著開荒, 便留在了家中幫阿姐伺候田地。他原是打算等家中安穩了, 再進城。
後來他聽辰寧說要去當兵, 他也動了心事，想要去軍營建功立業，謀一份前程，他想要做阿姐的靠山。
可是夢想還未啟程, 就被阿姐扼殺在搖籃。
阿姐說，將來要包山種藥，種藥的山頭都歸他管。他便打定主意，要留在西家屯，要好好幫阿姐管理山頭。
“阿姐不是說要我管理種藥的山頭嗎。”這不是已經決定好了的事嗎？
“人都有自己的夢想，有大有小，各種各樣。非是我想讓你做的事，而是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所以小北，你的夢想是什麼。”末了，虞薇念又加了一句“當兵除外。”
虞喬北不知阿姐為何這般問，想到昔日夢想，反問道：“阿姐的夢想是什麼？”
無需思索，虞薇念脫口而出：“吃穿不愁，無病無災。所在乎的人都能安穩一生。”
如此簡單的願望，在當代都是奢求。
“阿姐有想過離開遼安嗎？”虞喬北又問。
“你阿姐我歷經千辛萬苦，如今好不容易在遼安安頓下來，日子也一天好過一天。離開？到哪去？”
“別說我，我問你呢。快說說你今後作何打算的。”虞薇念催促。
“阿姐，若是可以，我想去唸書。”
“哦？你是打算科舉入仕？”
虞喬北搖著頭：“非也，阿爹說過，我的性子像他，並不適合官場的爾虞我詐。再者我讀書一般，即便有心也未必能高中。”
“那你……”
“我想考個秀才的功名，到時候在咱們遼安辦個書院，教書育人。就像阿爹一樣。
辰寧跟阿牛時常來讓我教他們認字，我也喜歡教他們。如果可以，我想教更多的人。”
虞喬北沒說的是，就在剛剛，他是想過要走科舉的路子入仕途。有了官身，怎麼也能護著阿姐一二。
可是阿姐說她不想離開遼安。
他不能保證若真入了官場，能調回遼安任職。若是不在遼安，山高皇帝遠的，即便他有官身也沒法護著阿姐。
他想到了阿爹，阿爹雖無官身，卻最受離陽人尊敬。不論是官還是商，都會給阿爹幾分薄面。
那些年，是阿爹護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