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沒有受過傷,所以肯定是暫時的。別怕,我已經叫了醫生來做檢查了,很快就有結果。”謝必誠說話的語速飛快,焦急地安慰道。
他習慣了掌控,恨極了此刻這種無力感,尤其是產生這種無力感的物件還是自己受傷的妻子。
文綠竹心中的恐慌卻越來越重,老謝他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說話,他自己都擔心害怕了,那她的眼睛一定好不了了。
心裡這麼想著,她渾身都發起抖來。
她不見這個美好的世界了,看不見她愛的老謝了,看不見她一對漂亮可愛的雙胞胎了,看不見文爸爸文媽媽,看不見文志遠文綠柳了,看不見這個世界上所有鮮活的人了。
謝必誠感受到文綠竹在發抖,心如刀割,他湊過去和她臉貼著臉,既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別怕,不會有事的,醫生檢查出原因,我們就能治療。”
阿左領著兩個醫生快速進了病房,兩個醫生檢查過後,又讓帶著文綠竹去做專業檢查。
一番檢查下來,文綠竹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的是腦袋。腦袋內有淤血,壓迫視神經,導致失明。
“淤血消了,視力就能恢復。不過這段時間內,病人估計得一直失明。”醫生檢查出結果。
謝必誠心情並不輕鬆,問,“淤血大概多久會消失?”
“慢的話兩個月,快的話一個多月。”醫生回道。
謝必誠點點頭,雙手撫著文綠竹的頭髮,文綠竹伏在他的懷中,還是憂心忡忡。現在遭遇了這樣的事,她心中害怕,把所有不好的後果都想了一遍,越想越怕。
等醫生出去了,謝必誠看向阿左,“聯絡李醫生。”
李醫生是協和醫院的權威醫生,在這方面更是權威中的權威。涉及視力這樣的大事,他不想抱僥倖心理。之前他以為只是腦震盪,便只找了這方面的專家,現在,得更加慎重對待,確保萬無一失。
“已經聯絡過了,李醫生在休假,不過他接了電話之後表示,明天上午上班時間能回到醫院。”阿左連忙說道。
謝必誠點點頭,剛想說話,他懷綠竹突然一把推開他,嘔吐起來。
兩個陪護正在病房裡,見狀一人拿了一個盆子上前接著,其中一個又對旁邊的謝必誠道,“謝先生,您可以先到外邊坐著等。這種情況估計會持續好一會兒。”
她是見過這位謝先生有潔癖的,知道他肯定不能見這些嘔吐物。
謝必誠搖搖頭,繞到文綠竹身後,輕輕拍著文綠竹的背部,又不住地扯紙巾幫她擦臉。
這時病房門被快速推開,文綠柳和楊迭走了進來,“綠竹你怎麼了?怎麼又傷了腦袋?有沒有什麼事?”說到最後,眼圈一下紅了。
文綠竹吐完了,渾身無力,被謝必誠扶著躺回床上,虛弱得不想說話,只道,“我沒事……”
文綠柳走到病床旁握住文綠竹的手,卻看向謝必誠,“綠竹她怎麼了?是腦震盪嗎?”
“除了腦震盪,眼睛也暫時失明瞭。剛才檢查過了,說是淤血壓迫視神經。我不放心,叫了這方面的醫生再來診治一次。”謝必誠緩緩解釋。
文綠柳睜大了眼睛,憤怒得站起來對著謝必誠就噴,“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她嫁給你了,你怎麼不好好保護好她?她在北京和人無冤無仇,是不是你的仇家找上她了?說啊,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受傷了?”
楊迭站在文綠柳旁邊,不知道該幫哪個。如果是別人,他肯定是無條件站在文綠柳這邊的,可謝必誠這人他了解,是個寬厚坦蕩的君子,怎麼看也不該被同輩這樣訓。
“姐你幹什麼?不關老謝的事,是我偏要出門談劇本。”文綠竹一聽,就知道文綠柳毛了,在跟謝必誠算賬。她心中感動,知道這是文綠柳對自己的愛護,可她也不想謝必誠挨訓。
謝必誠沒有辯解,摸摸文綠竹的腦袋,輕聲道,“你別說話,好好躺著,”又對文綠柳道,“你放心好了,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謝必誠——”文綠竹看向謝必誠說話的方向,眼圈紅紅的。
回應她的是撫摸她秀髮的溫熱大手,文綠竹一下笑了,“你別摸了,剛我吐了,頭髮也被弄髒了。”
謝必誠手一僵,無奈道,“這個時候,你別跟我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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