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艾爾維拉就收住了,揚起眉看了眼洛聞予,接著給林忱言點了杯特調酒。
“放輕松,這個派對很好玩,你會喜歡的。但是,我需要借用你男朋友一點時間,介意嗎?”
澄藍的酒液在杯中搖晃,冰塊聲輕響,林忱言笑道:“可以,但他比較粘人,希望你理解一下。”
“粘人?聽聽,熱戀中的人就是不一樣。”
兩人就選在二樓安靜的露臺,林忱言在樓下的花架旁和一個女孩有一塔沒一搭的歡迎。
關於合作表演的事情說完,艾爾維拉提醒道:“他很受歡迎,你可要當心了。”
洛聞予沒應,此刻將目光挪回來,終於注意到她右手上的戒指已經摘掉了。
她大方地轉了轉自己幹淨的右手,“那麼多人選裡,我選了他,就是為這個。”
“愛慕我的人有很多,他們都想為我戴上皇冠,但沒人會希望我整天與鋼琴為伍,他們所謂的愛只會影響我的創作。”
“不是因為他愛我,也不是因為他足夠尊重我,而是不得不尊重我。”
她為自己選擇了隨時摘下鑽戒的權利。
艾爾維拉向來是高傲的,但也只有她有資格說這種話。
“說到鋼琴,認識這些年來,你的演奏感情是依舊不夠充沛的,盡管媒體愛你出眾的外貌,將你的音樂風格評價為‘奢華的寶石’,也改變不了華而不實的表象。”
“對你來說,鋼琴又到底是什麼呢?”
洛聞予只是看了一眼她的右手,又將視線收了回去。
“曾經,我以很多個這樣的視角看過他,於是就習慣了。”
習慣了這樣不經意地靜默地注視著他,一如每個練完琴的清晨夜晚。
“和你不一樣,如果有可能,我會送他一枚戒指。”
最好他一輩子也摘不下來。
“於我而言,鋼琴就如同這枚戒指,不是枷鎖,而是因為他,才有了意義。”
爾艾薇拉捧起臉,一起向下看去,“很動聽的情話,希望有一天,你能親自說給他聽。”
“音樂從來都不是沉默的。”
洛聞予未置一詞。
共同從萊恩斯畢業,在鋼琴彈奏上磨合多年,艾爾維拉也沒有窺見他真正的內裡。
她把話停在這裡,看了眼時間,“已經將近半小時了,該把你放回去了,我可不想被記上一筆。”
“他不會,沒有那麼小氣。”洛聞予紳士地將手帕遞給她,轉身下樓了。
艾爾維拉這才發現自己手上不知何時沾了點植物汁液。
她向來愛惜自己的手,將手擦幹淨後,想來洛聞予也不會在一個手帕上計較,隨手丟進了垃圾桶裡。
爬上露臺的紫藤蘿開得茂盛,她再次抬眼看去,遠處,洛聞予已經來到了林忱言面前。
搭話的女孩性格很熱情,一問一答,不知不覺中就聊了很久。聊完天,對方拿出煙盒問他介不介意,林忱言不介意,問對方要了一支,點了到人少的地方抽著。
突然有影子投過來,他剛吐出一口煙霧,回過頭,在薄薄的霧中對上洛聞予眼睛。
壓著情緒,微微蹙眉,似有不悅。
想起洛聞予厭惡煙味,自己這還是第一次被他抓到抽煙。
他沒理人,指尖撚著細煙,走近了,故意將煙圈吐在他面前,故意跟他對著幹似的。
洛聞予只是稍稍撩了一下眼皮,拾去他肩上沾著的一片碎葉,“沒戒掉嗎?”